祝星河感覺到淩傾寒的手心溫熱,也是微微一笑:“怎麼不在殿中陪著父皇喝酒了?”
淩傾寒扶著祝星河,順勢而坐,輕輕動手,便讓祝星河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才淺笑:“我酒量太好,父皇招架不住。”
這男人是在開玩笑嗎?
祝星河倏然抬眸,果然瞧見他嘴角帶笑。溫柔的星光之下,難得見到這男人如此,祝星河的心都忍不住地突突猛跳兩下。
都嫁給淩傾寒這麼久了,她還是會對淩傾寒的模樣如此沒有抵抗力,祝星河隻覺得自己是“沒救”了!
不過淩傾寒抬頭看著頭頂月光,似是也別有感觸一般:“阿星,明日父皇和母妃便要離開京中了。”
在旁人眼中看來,淩傾寒就是個冷麵邪神的“喪門神”。不苟言笑,甚至不通人間情感。
但祝星河卻知道,這樣的人,其實內心是很柔軟,情感也是很細膩的。
她於是輕輕開口問道:“你舍不得嗎?”
淩傾寒搖了搖頭,卻沒有承認:“從前在外征戰多年,也不曾有什麼想家之處。隻是沒想到,父皇和母妃,有朝一日會離開京中。”
是啊,其實他們在的地方就是家。哪怕從前的淩傾寒距離他們十萬八千裏,但隻要知道自己還有個家在,總是心安的。
祝星河還未開口,卻聽得淩傾寒道:“阿星,你也很想念你的父母吧?”
這話他問的唐突,叫祝星河也不知怎麼回答。
隻是踟躕一下,才道:“挺想父親的,但並不怎麼想母親。想來她在蓬萊應該過得不錯,但若說蔣姑姑,我還是很想她的。如果她在的話,一定已經出宮來陪著我了。”
淩傾寒聽著祝星河如此,反而是輕歎一聲,才道:“我說的不是他們。”
這話,是叫祝星河不明白,忙坐起身來:“那是誰啊?”
誰知在這星光之下,淩傾寒卻是認真回頭,看向了祝星河的眼睛:“我說的是,你的父母。你的父親,和母親。”
這話好似什麼都沒有說,但看著他那深邃的眼神,祝星河恍然就明白了——
她咽了一口唾沫,忽而有些心虛:“你……知道什麼了?”
淩傾寒伸手,撫了撫祝星河的腦袋,點頭,卻又搖頭:“感覺罷了。但也說不準,後來問了永樂一些事情,總覺得你和我們都不同。你並不像是一個缺少家人的人。”
祝星河這下是明白了,或許因為淩傾寒從小就沒有在自己的父母身旁,所以他才感觸很深吧?
不過在心理學上也有一種說法,就是在充滿著愛的家庭長大的孩子,的確性格上包括為人處世方麵都和那些童年不幸的孩子是不同的。
所以淩傾寒的敏銳,是連這個都感覺得到的嗎?
祝星河的心裏有些忐忑:“你……會將我當做怪物嗎?”
淩傾寒搖頭,而後低頭在祝星河的額間印下一個吻:“不會,我隻怕你突然有一天,就消失不見。”
他能感覺到這麼多?
這真的出乎祝星河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