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一落地,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沉默不語,屋子裏的氣氛也顯得沉重起來。

大家都知道紅兒的娘就是林嚒嚒,而林嚒嚒又是夫人的乳母,雖然也是一個下人,但在府裏的地位很超然。夫人對林嚒嚒尤其好,當長輩一樣的對待。那麼林嚒嚒說的話,興許也就是夫人的意思。

能站在屋裏伺候蘇姝飲食的丫鬟、婆子,哪個不是極其會看人眼色的,更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插嘴。

蘇姝倒是笑著看了紅兒一眼,“你娘說得很對。”

林嚒嚒伺候了母親一輩子,最是忠心不貳的老人了。

她轉頭囑咐秀兒:“你找個聰明點的小丫鬟,直接送去鬆軒,就說是我選了來伺候與哥兒的。不必近身去伺候,隻負責端個茶倒個水即可。”

秀兒“嗯”了一聲,聽蘇姝繼續往下說:“不過有一條,她每隔七天要回來秋水院一趟,和我仔細說一說與哥兒的近況。我這個做長姐的,總要多多了解自己的嫡親弟弟不是。”

“小姐放心,奴婢曉得要如何做。”

主子說的隱晦,秀兒卻是明白的,主子這是要留神趙姨娘的舉動了。

蘇姝才吃了飯。蘇琪與帶著杏兒便過來了,他身穿寶石藍繡燕紋袍子,半紮的發髻戴了根青玉簪子,看起來精神很好。

蘇姝去拉他的手,發覺冰涼的,秀氣的眉頭微皺,看向杏兒:“一場秋雨一場涼。你是他房裏的大丫鬟,都不知道在出門的時候給少爺披個大氅嗎?他一向身子骨弱,若是再凍病了要如何是好?”

蘇姝的長相偏豔麗,笑起來耀眼奪目,不笑的時候就顯得很冷,給人撲麵而來的攻擊性。

杏兒嚇得撲通就跪下了,忙不迭認錯,“一大早起來隻顧著伺候少爺洗簌,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她明明記得出門前要給少爺披個大氅的,怎地轉頭就給忘記了。

大小姐是出了名的脾氣不好,這下子不知道要怎樣懲罰她了。

“……長姐。”

蘇琪與輕輕握了握蘇姝的手,給杏兒說好話:“是我感到累贅,不要穿大氅的,和杏兒沒有關係。”

蘇琪與清秀的小臉上帶著懇求,蘇姝歎了一口氣,纖細手指點點蘇琪與的額頭,無奈的很:“你呀,就是太心軟。”

“我是長姐帶大的,像長姐嘛。”

小少年眉眼帶笑:“長姐也最心軟,是不是?”

蘇姝搖頭,親昵地刮了刮蘇琪與的鼻子,讓蓮兒去自己的衣櫃裏選個披肩拿過來。

蓮兒還沒有應允呢。

紅兒卻揚聲應“是”,一路小跑去了蘇姝的內室。

蓮兒:“……”

蘇姝這才看向跪在地上的杏兒,說道:“今兒是你的主子給你求情,我暫且饒你一次,若有再犯,定會重罰。”

“謝謝小姐,奴婢記下了。”

杏兒的額頭上都出了一層薄汗,“再不會犯。”

紅兒選了件雪白狐狸毛披肩,蘇姝親自給蘇琪與圍上。

“長姐,會熱吧?”

小少年揪了揪雪白的狐狸毛。

“不礙事。”

蘇姝安慰他,“等到了母親那裏,就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