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夫人又問起阮清川,“阮二爺,既然新娘子對你十分滿意了,您呢……對您的新娘子滿意嗎?”
新房裏鬧哄哄的,偏偏蘇姝就是聽到了阮清川的回答,他說:“很滿意。”
笑聲立刻更熱烈起來,還有了小孩子的起哄聲。
阮家也請了二位全福人。一位是戶部尚書李囹圄的夫人,另一位是大理寺左少卿左鴻烏的夫人。倆人笑著給阮清川和蘇姝倒了合巹酒,催他們喝下。
喝了合巹酒,左夫人便笑著說了禮成。新房的眾人又笑鬧了一會兒,陸陸續續就散了。
阮清川站在床邊看著蘇姝,眸光灼灼,心裏漲的滿滿當當。
蘇姝也抬眼去看阮清川,和他的目光撞在一起,隨後又別過臉去。
他今天穿的緋袍補子吉服真好看,顯得膚色又白,精神又好。
過了一會兒,阮清川坐在了蘇姝的身邊,低聲問她:“累不累?”
蘇姝愣了一下,“累。”
這一身的鳳冠霞帔,少說也有好幾斤重,特別是頭上戴的成套金飾,感覺脖子都要被壓彎了。
阮清川笑了笑,說的隨意:“既然累了,就換下來吧。我出去敬一圈酒再回來。”
蘇姝“嗯”了一聲。
她覺得阮清川可能是不好意思了,雖然倆人前世就做了夫妻,但這一世的洞房花燭夜好像比前世隆重多了,也或許是她的心理在作祟。
反正就是,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阮清川都走到房門前了。
蘇姝又喚住了他,她說:“你身體不好,能不能不喝酒?”
阮清川回頭看過去,發現蘇姝神色擔憂,秀氣的眉都輕輕皺了起來。
他言語溫和的安撫:“今兒不行,畢竟是咱們的大喜之日。等過了今兒,以後就都不喝酒了。”
蘇姝抿了抿紅唇,對阮清川的回答有些不大滿意。
她又加了個條件,“……那你不許喝醉。”
阮清川終於溫柔的笑出聲,應了“好”,又說:“我絕對不喝醉。”
這種被心上人在意的感覺實在太好了,即使穩重如阮清川,也覺得自己還沒有喝酒,走路就輕飄飄起來。
阮清川一走,便有婆子把熱水抬進了左側室,那裏現在是供人洗漱、沐浴的淨房了。
隨後又有幾個身穿橘色夾襖的丫鬟進來給蘇姝磕頭,說是來伺候她洗漱沐浴的。秀兒和蓮兒也緊跟著走了進來。
“不用了,你們都退下吧。”蘇姝指了指秀兒和蓮兒,“由她們來伺候我就行了。”
幾個丫鬟應“是”,退下了。
秀兒先幫著蘇姝取掉頭上戴的金飾。
蓮兒則給蘇姝找了一件大紅薄紗的訶子,沒有肩帶,低胸橫抹。這是夫人和林嬤嬤再三交待給她的,說讓小姐換了鳳冠霞帔之後必須要穿上的。
蓮兒覺得美是極美的一件衣衫,就是薄了些。做工特別的精致,橫抹那裏是白色的,還繡了鴛鴦戲水的花樣子。
蘇姝沐浴了一番後,換上訶子。她自己也不適應,走個路總要左擋一下右遮一點的。
蘇姝的發髻是自己綰的,簡單拿了根玉簪子別在腦後,鬆鬆垮垮的,倒也別有一番慵懶隨意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