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姝讓秀兒挨個給她們打賞了銀錢,管事的李婆子賞了一對兒金鐲子,秋桂、秋香是每人一根素淨的赤金簪子,夏荷、夏蓮也是每人一把銀瓜子,不過多給了問菊和問梅每人一個銀鐲子。在小廚房做事的管事林婆子也得了一根素淨的赤金簪子。其餘做粗活的丫鬟、婆子等,就各人得一把銀裸子了。

阮清川就坐在羅漢榻上喝茶看書,由著蘇姝做事情,一點兒也不著急。

他穿了身家常的鴉青色杭綢直綴,腰上係著白玉腰帶,掛了個歲寒三友的荷包和白玉玉墜兒。他腳上蹬了雙黑色暗紋靴子,看起來很是利索。

蘇姝打發了眾人下去,近身伺候她的仍是秀兒和蓮兒。秀兒給她換上正紅色蓮花刺繡金線包邊斜襟長褙,又選了一對碧玉耳環給她帶上。

蘇姝一眼便看到阮清川腰間佩戴的歲寒三友荷包,走到他身邊,問道:“……你喜歡它嗎?”

阮清川低頭看過去,嘴角微微上揚,“喜歡。”不喜歡又怎會佩戴在身上。

納征那日,他收到了蘇姝回贈過來的兩個荷包和兩套衣帽鞋襪。做工雖然不是最好的,但卻是極其用心的。尤其是那兩套直綴,是用的穿在身上最舒適的細棉布製成。他當時就試了試,大小也是正好的。

“我的女紅隻能算是一般般。”蘇姝說道:“好在針腳還算細密。你若是喜歡,你以後佩戴的荷包都由我來做,你覺得好不好?”

“自然好。”阮清川喝了一口茶,看妻子今兒梳的是圓髻燕尾,戴了一對赤金蝴蝶鑲紅寶石發簪。白皙如玉的鵝蛋臉上,一雙桃花眼水潤瀲灩,看人的時候,長睫輕輕顫抖,端的是容色傾城。

他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要過去青崖院給母親奉茶請安了。”

蘇姝“嗯”了一聲,跟著阮清川出了內室。

蘇姝和阮清川現在住的房屋是一座兩進的院落——蘅華院。都是一溜的五間上房,又分三間正房兩間耳房,左右兩傍是廂房。第一進院落是給阮清川做了書房用。她住在第二進院落裏。再往後麵還有後罩房,是丫鬟婆子們住的地方。

蘇姝的前世就住在蘅華院,直到阮清川死後才搬去了靜蕪,也因此對院中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現在又回來了這個院子,看到碩果累累的柿子樹,內室窗前的那一株臘梅……心裏頗為感慨。

“怎麼了?”阮清川看蘇姝一直望著那棵柿子樹,以為她是想吃柿子了。

他說道:“這會兒的柿子還是半生的,要再等半個月估計才會成熟。你若是想吃柿子,我倒是能差人給你買一些熟了的回來。”

“嗯?”蘇姝愣了愣,隨後聽到阮清川的話,笑了笑:“我不是想吃柿子。我隻是在想,什麼時候等柿子落了霜,那才更好吃了。”

倆人順著轉角遊廊走出了蘅華院,阮清川給蘇姝講起了母親的習性,“母親為人是很和藹隨性的,也不要兒孫輩日日都去請安,更沒有為難過小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