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兒答應一聲就去了,又喊了倆個小丫鬟過來幫她的忙。
“你若是要看雪,直接打開一扇雕窗即可。”阮清川係好了腰間的直裾係帶,走過去蘇姝的身後,也跟著她的視線往外麵看了一眼。
地麵已經下白了,雪花還是一團團、一簇簇的往下落。
蘇姝連頭也沒有回,下意識便說:“不行的。打開了雕窗就太冷了,你不能被凍著。”
阮清川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蘇姝會這麼說。
蘇姝看完了雪,卻連雕窗的那一條縫都隨手給關了起來。她轉身又看到衣衫單薄的阮清川,皺了皺秀氣的眉頭。
蘇姝想了想,又吩咐秀兒,“快去給二爺拿個湯婆子過來,要灌上熱水。還要拿綢緞墊著點,若是燙著手就不好了。”
秀兒屈身應“是”,掀起內室的細布簾子出去了外間。
阮清川看著妻子把丫鬟們指使的團團轉,又好笑心裏又動容。他眉眼間俱是溫柔:“我又不是個琉璃人,那就這麼謹慎起來了。”
他身體不好,一有記憶起就是吃湯藥和保養身體。母親自然是對他極好的,但是卻也從來不在這種小事上謹慎,她常說少時多吃些苦頭、多受點凍……未免就不是好事,也能鍛煉人的氣魄。
所以,即使是到了冬天,阮清川的手心裏再冷,也不會抱著湯婆子的。
蘇姝抬頭看他,一雙桃花眼烏溜溜的。
她咬了咬紅唇,說道:“你雖然不是琉璃人,但在我眼裏……就應該是這麼謹慎的。”
身體不好還不謹慎嗎?
真是的。
蘇姝一貫是懂事的,但倔強起來也是真的倔強。
她看著阮清川,眼睛都不眨,就等他回自己的話。
阮清川看了妻子一會兒,失笑搖頭,讓她坐在貴妃榻上。他蹲下身,很有耐心的給她穿繡鞋。
他說:“你說的都對。”
蘇姝滿意了,俯身去摟阮清川的脖子,軟聲軟氣地:“那你以後都聽我的……好不好?”
馨香溫熱在懷,阮清川也不問她說的“以後”都是具體指那些事,一律的點頭應下。
阮清川親了親妻子的側臉,輾轉親到了紅唇。
蘇姝卻緊張的很,都不敢回應就推開了。雖說這會兒內室裏沒有別人人,但是秀兒和蓮兒很快就會回來了……她總是害怕被丫鬟們瞧見。
阮清川很顯然是明白妻子心思的,伸手摸摸她的發也沒有再繼續了。
秀兒果然掀起內室的細布簾子就走了進來,把灌好熱水的湯婆子遞給了阮清川,外麵還有一層素粉色綢緞夾棉的套子。
蘇姝瞧見了就問:“……這套子是我做下的?”
秀兒笑著應“是”,又回答她:“上麵繡的海棠花還是您自己親自畫的花樣子呢,您忘記了?”
蘇姝搖搖頭,她真的給忘記了。
或許是重生前的自己繡的吧。
阮清川卻細細觀看起蘇姝繡的海棠花了。
蓮兒把堂屋裏的炭盆點燃了炭火,又讓倆個小丫鬟抬著炭盆和銀絲炭過來了內室。
正在這時候,門外卻響起小丫鬟的通稟,說是二爺的小廝過來找二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