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來約。”阮清巒很是不好意思勞煩老二為他的事情而奔波勞碌。
老二又最是身體不好的,他難免跟著擔心。
父親還在時,常常教導他們兄弟之間要互幫互助,並不以嫡庶來分別長短。也因此,他們兄弟間的感情都是相處不錯的。
阮清川抬腳走出了堂屋,卻聽到阮清巒說了一句,“老二,你要多保重自己的身體。”
阮清川答應了一聲,順著轉角遊廊走出了青崖院。
月亮昏黃,夜空墨藍墨藍的,整個大地都寂靜下來了。胡同裏偶爾傳過來兩聲野狗的吠聲,急切而又滄桑,許是被夜歸的人給嚇著了。
蘇姝是和江氏、溫氏一道離開的青崖院。
一路上,江氏都一聲不吭,走到菊花園時,卻不甘心的問了一句:“你們都在暗暗的笑話我,是嗎?”
她半輩子都爭強好勝,事事都不肯落後人半步,沒想到卻在丈夫這裏狠狠摔了一次。
蘇姝沒有吭聲。
她其實一直在疑惑不解,前世的阮大爺並沒有從外麵抱回來府裏一個男孩子,就更沒有今兒晚上的這一出了……
蘇姝吃不準是不是因為她的重生,會連帶著身邊的人和事情也都發生了變化。
江氏看蘇姝和溫氏一直不言語,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嘲諷道:“你們不過是剛成婚的小夫妻,感情自然還是有的。等你們到了我這個年紀,人老珠黃了,還不見得能勝過我的光景。”
她十五歲嫁到阮家,十九歲才生下兒子鳴哥兒。其中有整整四年她都是無所出的,即使是婆母從來不說什麼,她自己就覺得羞慚了,開始張羅著給丈夫納妾室、換更出眾的通房丫頭。
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若是再不能討到丈夫的歡心,那她的日子還能過嗎?
不過,她也不是什麼真正的良善之人。雖說表麵上給丈夫納妾侍讓大房能廣開枝葉,暗地裏卻是盯緊了她們,一碗又一碗的湯藥灌下去,她們誰也沒有大起過肚子。
一直到她生下了鳴哥兒,那些個妾侍的湯藥才算是停了。也才有了後來的阮蘭溪和阮宣易。但她的鳴哥兒卻是大房的嫡長子,最貴重無比的。
“大嫂子說得對。”溫氏依舊是一副事不關已的態度,“但是自家過好自家的日子就行了,還是少操心些別的為好。”
她是武安侯府的庶長女,盡管見識和教養都不會差,卻和正經的侯府嫡女是沒辦法相提並論的。她從小便學的是安分守已過日子,不該過問的事情一句話都不會多開口,對待今晚所發生的事情也是一樣的,卻沒有想到會被江氏主動給問起。
溫氏剛才不過是把自己的人生理念和江氏說了一遍,並沒有別的意思。然而江氏卻誤會了,她咬著牙轉身就走,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溫氏不明所以,她看了一會兒江氏的背影,和蘇姝告辭,“二嫂子,我出來時樺哥兒還在屋裏麵睡著,這會兒怕是要起夜了……即使有乳母看著,我到底還是不放心,怕他看不到我會哭鬧不休,要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