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理解父親的行為,但作為兒子,也絲毫沒有去指責的權利。

阮宣鳴能做的唯有多多陪伴自己的母親。

大人們都是知道“實情”的,一時間又不好表現出什麼,難免的不自在,便各做各事,隻當沒有聽到孩子們的交流。

阮陵寧拉著蘇姝的手不知道在低聲說些什麼。

阮三爺在和阮清川商量著等到元宵節,阮家要在胡同裏放一場盛大的煙花了。

溫氏囑咐跟在身側的丫鬟,讓她給自己倒一盞熟水過來。

而阮老夫人卻招手讓阮蘭溪姐弟倆也上前來,和阮宣淨見一麵了。她想的就是讓阮宣淨趁著個節日和同輩的孩子們熟悉一下,反正以後時要養在家裏的,孩子們之間可以不親熱,但是卻不能彼此不認識。他們至少要知道有阮宣淨這個孩子的存在。

江氏看著婆母拉著阮宣淨和庶子、庶女們互相介紹,心裏說不出個啥滋味來。

她其實明白婆母已經很照顧她的心情了,不讓她操心阮宣淨的任何事情,也不讓阮宣淨過去翠華院給她請安,甚至在她過去青崖院給婆母請安時都見不到阮宣淨的身影……半個多月都過去了,每一次都是。

但她就是難受,就是不甘心。她自認沒有做過對不起阮清巒的事情,為什麼阮清巒要背著她在外麵養女人和孩子?難道他和自己說了,自己會不願意給他納妾侍養在家裏嗎?非要在外麵偷養著女人和孩子,這要是傳了出去,外人還不得都以為是她心思惡毒沒有做正房的氣量嗎?

門外傳來小丫鬟的通報,周婆子領著元大夫過來了。

元大夫先給阮老夫人拱手行了禮,笑道:“老夫人,幾日不見,您的氣色更好了。”

“老了。”阮老夫人擺擺手,“不中用了。”

她說罷讓丫鬟給元大夫搬個圈椅過來,讓他坐著說話。

“今兒請你過來,是想讓你給我那老二媳婦把個脈。”阮老夫人招手讓蘇姝近前來,又和元大夫說道:“大過年的,她總是幹嘔,我便有些擔心。”

蘇姝一過來阮老夫人的身邊,阮清川也跟著過來了。

元大夫笑著應“好”。他讓身後的藥童打開一直背著的藥箱,拿出了布枕。

有小丫鬟搬來了牡丹凳和茶幾。

蘇姝坐在牡丹凳上,把右胳膊放在茶幾上剛擺好的布枕上麵。秀兒走過來,幫她把衣袖輕輕往上麵捋了一下,又拿出帕子搭在了蘇姝的手腕上。

元大夫三指按寸口,隨後就收了手。

他笑著和阮老夫人道喜,“二夫人脈象強勁,往來流利,如玉珠滾玉盤。這是喜脈。”

“當真?”阮老夫人驚喜異常,還有些不大敢相信。她又連忙催促周婆子去給元大夫包個大封紅。

“老朽做了一輩子的大夫,這點本事還是有的。您盡管放心,等著做祖母吧。”元大夫笑的胡子直瞧,看著還在怔愣中的阮清川,一臉的欣慰:“二少爺,您也要做父親了。”

阮清川從小就是他一直伺候著湯藥的,自然是親昵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