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川垂了眼不說話。
蘇姝後知後覺地:“夫君……你是不是有些不開心?”剛才在內室時,不是他自己說了他很開心嗎?
怎地一轉眼的功夫,又不開心了。
俗語說,女人心海底針。
她怎麼覺得,男人心也一樣是海底針。
阮清川其實也挺討厭這樣的自己,又小心眼又善於妒忌,和平時的那個淡漠、溫和、平靜的自己完全是倆個人。
但他就是控製不住,他甚至不能看到妻子對另外的“任何人”好……
阮清川知道這樣是不對的。
蘇姝已經能確定阮清川在不開心了。
她放柔了語氣,帶了些哄他的意思,“夫君,咱們過去吃晚飯吧?待會兒放涼了就不好吃了。”
阮清川薄唇抿著,卻也順從地站了起來,和蘇姝一起過去了右側室。
菜肴已經擺上桌了。
六菜一湯,三葷三素,十分的豐盛。
蘇姝想了一會兒,大致想到了阮清川為何會不開心,但是又不太確定。
她試著在飯桌上多給阮清川夾菜夾肉,偶爾才給蘇琪與盛一碗湯。
果然,阮清川的臉色慢慢好了些。
晚上睡覺的時候。夫妻倆躺在床上。蘇姝問阮清川,“夫君,你晚上是在吃與哥兒的醋嗎?”
內室靜悄悄的,僅留下照明的一盞鬆油燈發出昏暗的光。外麵的風聲呼嘯而過,發出嗚嗚的聲響,彰顯出冬天的寒冷。
蘇姝等了好久也沒有等到阮清川說話,她困倦的打個嗬欠,“……我要睡覺啦。”
阮清川不想承認吃醋就不承認吧。也或者是她自己猜錯了也未可知。一想到會有這種猜錯的可能性,她還是挺臉紅的,好像是阮清川明明沒有吃醋,反而是她,一心要給人家按個吃醋的名聲。
臉也挺大的……
阮清川卻在此時開口了。
他眸光暗沉,清風霽月的模樣在黑暗中也看不分明了。
“是。”
“嗯?”蘇姝怔了一會兒,反應過來是阮清川在回複她的話,有些不可置信,又問道:“你是說你在吃與哥兒的醋?”
阮清川應“是”,嗓音有些啞。
蘇姝掀開自己的被窩,拱進了阮清川的被窩裏。
她心裏是克製不住的喜悅,小手摸摸索索的摟上了阮清川的脖子。
阮清川身子一僵,慢慢的又放鬆下來。
他摟住妻子的小腰,把她按在了懷裏。
“我和與哥兒是親姐弟,他的醋有什麼可吃的?”蘇姝桃花眼彎彎,親昵的很:“我不過是好久不見他,和他多說了幾句話而已。”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表達自己的衷心:“夫君在我心裏永遠是第一位的,誰都比不了。”
“真的?”阮清川似乎還不大相信。
“當然。”
“你以前說過每天都會剝核桃果仁肉是給我吃……怎地今兒也給二弟剝了?”
阮清川的聲音明明是平淡無起伏的,蘇姝竟然從其中聽到了絲絲縷縷的委屈。
“我什麼時候給與哥兒剝核桃果仁……”她的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又想起來了。
蘇姝笑著和阮清川解釋,“夫君,這次是你想錯了。我當時是在給你剝核桃果仁肉,與哥兒好奇,問我在做什麼?我就順便也剝了一個遞給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