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賢妃擺手示意阮清川不必多禮,“這是私下裏,又不是在外,不用拘泥的。”

賢妃得知阮清川還沒有用過晚飯,讓宮人搬來圈椅又拿來碗筷,就坐在了她的身邊。

“川哥兒,你身體不好,趕緊先吃一碗熱乎的羹湯。”賢妃親自盛了一碗山藥烏雞燉湯放到阮清川的麵前。

“謝謝二姐。”阮清川拿起湯匙嚐了一口,笑的溫和:“味道很鮮。”

“喜歡就多喝一些,還多著呢。”賢妃笑眯眯的,又夾了一筷子糖醋裏脊放到阮清川麵前的碟碗裏。

朱由檸的眼睛都睜大了,“母妃,母妃……那糖醋裏脊是我喜歡吃的。”

舅舅又不喜歡吃甜口係的菜肴。

“閉嘴。”賢妃瞪了一眼小兒子,“怎地?你能吃糖醋裏脊,你舅舅就不能吃了?”

“不是的。”朱由檸不甘不願。

“你老實些。”賢妃也伸筷子給小兒子夾了一塊糖醋裏脊,說道:“你舅舅好容易過來長春宮一趟,我有好多話要和他說,你不許再插嘴了。”

朱由檸連連點頭,低頭吃起糖醋裏脊,示意自己不吭聲了。

朱由原倒是開口問道:“舅舅怎麼會過來長春宮的?”無旨意,外男是不能進來後宮的。

他穿了一件玄色素麵直裾,在燭火的照映下,側臉愈發顯得硬朗硬挺了。

“我進宮麵見皇上,臨走時皇上讓我過來的。”阮清川不覺得有什麼可隱瞞的,“……皇上說二姐思念家人了。”

賢妃怔了一下,嬌豔的臉上流露出怔然。

她都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見到皇上了,皇上是從哪裏知道她思念家人的?

朱由原笑了笑,沒有接話。

倒是朝陽公主,怯怯地喚阮清川,“舅舅。”

她問道:“我聽聞父皇病了,但是總不得見,父皇他還好嗎?”

朝陽公主長的像極了賢妃,倆人連麵露悵然的模樣都是十分相像的。

阮清川不知道怎麼回答小外甥女,隻說道,“公主不用擔心,皇上他身體還好。”

“父皇怎地就不願意見我呢?”朝陽公主很是沮喪:“我就是擔心父皇的身體,去請個安而已。”

在一眾的子女裏麵,父皇不是最喜歡她的嗎?怎地現在她的待遇也和旁的兄弟姐妹們一樣,都見不到父皇的麵了。

“父皇不是不願意見你。”朱由檸回答姐姐的話:“他是除了見太子皇兄,宮裏的其他皇子、公主都沒有見過。”

許是朝陽公主真的有些傷心了,她竟然順著朱由檸的話往下說道:“我要是太子皇兄就好了,那樣就能常常……”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賢妃厲聲打斷了,“朝陽,不許胡說。”

宮裏是什麼地方,也是能由著性子說話的?現在皇上病重,宮裏麵人心惶惶的,她的長春宮實在是不能有絲毫的差錯。

朝陽公主紅了眼眶,委屈的很:“母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真的隻是太想念父皇了。”

她至少有一個月沒有見過父皇了,每次過去乾清宮都會被攔下來。

賢妃心裏也不是滋味,她擺擺手,讓宮女領了朝陽公主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