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姝抿了抿紅唇,有些焦急:“母親,二爺……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二天或者三天,我也說不準。”
“二嫂嫂不必擔心二哥,他最是周到的人,不會出什麼事情的。”阮三爺看蘇姝低下頭,神色不大好。他以為蘇姝是擔心二哥本人,又說道:“等母親明日進了宮,定然能見到二哥的,到時候再打發丫鬟回來家裏報信就好了。”
蘇姝勉強笑了笑,“我知道了。”
她也不單是擔心阮清川的處境,還有些想他了。自從她嫁過來阮家,隻要有她在,阮清川從來沒有夜不歸宿過。
阮家掛著的紅縐紗燈籠取了下來,換上了白縐紗燈籠。阮大爺更是打發人騎快馬過去阮家的布樁,讓繡娘們連夜趕製出來兩套喪衣,以供明日的阮老夫人和江氏進宮哭喪時能穿。
蘇姝自己洗漱完,正要躺下休息了。門外卻傳來了小丫鬟的通稟,說是文泉要見她。
文泉不是跟著二爺一大早就過去衙門了嗎?他怎地這時候又回來了?
蘇姝重新穿好褙子,她坐在羅漢榻上,讓秋香喚了文泉進來。
文泉一進來,就拱手給蘇姝行禮,把一直揣在懷裏的信遞過去,“夫人,這是二爺讓奴才帶給您的。”
蘇姝打開來看,不過是寥寥幾句話,竟然和阮老夫人在青崖院告訴她的差不多。讓她不用擔心他,待在家裏好好養胎,多吃飯菜,早起早眠,他短則三日、長則五日必會回來家裏。
就是這幾句話,讓蘇姝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嘴角忍不住上揚。
她惦記他的時候,原來他也在惦記她,這就足夠令她心裏歡喜了。
她又問文泉:“……二爺他還好嗎?”
“夫人不必擔心,二爺一切都好。”文泉笑著說:“就是要一直守在太子爺的身邊,走不脫。”
整個燕京城都已經戒嚴了,宮裏更不許官員或者宮人私自外出或者各宮亂走,他是拿著二爺從太子爺處要的出城令牌才走出了宮門。
蘇姝“嗯”了一聲。
她想了想,“你待會兒還要回去二爺的身邊吧?”
“回夫人的話,是。”
“我有幾句話要你轉告二爺。”蘇姝交待文泉:“你見到了二爺,就說是我說的,也要他好好照顧自己。若有了不舒服,趕緊找太醫給他把脈醫治,不能耽誤了。”
阮清川一直待在宮裏不能回來,每日要喝的湯藥肯定是要斷了,而且他最近一直在咳嗽,她難免會心存不安。
蘇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和孩子在家裏等著阮清川。
文泉應下了,他和蘇姝告辭,又往青崖院去了。他騎馬趕回來時,二爺都說了,讓他也和阮老夫人說一聲,別讓她擔心。
皇上駕崩的消息,過了一夜,便傳遍了整個燕京城。午時更是貼了訃告在午門外。
各處寺廟道觀敲鍾鳴喪。
幽怨沉厚的鍾聲響起,整整一日無有斷絕。
當天夜裏,進宮哭喪的阮老夫人和江氏並沒有回來,隻讓丫鬟傳了話回來,說和其他官眷住在了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