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川找了位置坐下,也擺手讓廖務海入座,“你說吧。”

“廖某人最近在做運輸木頭的生意,便想著過來找一找閣老,以後宮裏興建土木或者修蓋皇陵啥的……總是需要木頭的。倒不如從廖某人這裏買。”廖務海保證道:“還請您放心,絕對是正正經經的生意。”

他說道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嘿嘿一笑:“但廖某人就是靠這個養家糊口的。銀錢嘛,肯定也是要掙一些的。”

新皇登基,修宮殿修皇陵那是遲早的。阮清川答應過要幫他一個忙,這不就來了嘛。若真的搭上了這條線,以後的廖家還愁不興旺發達嗎?

阮大爺聞言,嘲諷道:“你嘴張的還挺大。”

廖務海在這種時候就格外的能屈能伸,“那是。”

阮清川低首淺笑,“我雖然掌管各項工程的事情,營繕清吏司也隸屬於工部,但是工部也終究不是我一個人說了就算的。”

營繕清吏司分六科,有一科就是專管磚木的。廖務海打聽的還挺全乎,竟然知道來找他。

廖務海依舊笑眯眯地:“依閣老的意思是?”

“……我隻能和你牽個線,至於你能不能接下這個活,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的。”

“這就足夠了。”廖務海一把手從袖口裏拿出來一遝子銀票,往案桌上放,“閣老,這是廖某人感謝您的,您務必要收下。”

他就是需要牽線的人,隻要這線牽好了,他要做的事情基本上也就成功一半了。

“你還拿走吧,我不需要這個。”阮清川神色自若,“以後阮家和你之間……就算是一筆勾銷了。”

廖務海還是執意要把銀票給阮清川,被阮大爺直接給“請”走了,他現在看到廖務海就想上去用腳踹他。

廖務海都走到書房門口了,又折了回來。

他難得有些不好意思,“閣老,廖某人想和您打聽一個人。”

“你說。”

“錢右壬你認識他吧?他是我遠方表妹的丈夫,這次聽說是犯了事……遠方表妹哭哭泣泣的求到我跟前,想讓我幫忙給問一問……最主要是,我們都不知道他關押在哪裏。”廖務海隻是個生意人,怎麼可能探問到錢右壬的下落,再者他和那遠方表妹也沒有什麼親情可言了,是以並不上心。剛才也是臨時想起來,所以又折回來問阮清川的。

“是認識,但是誰也救不了他。”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皇上想讓一個人死,那他一定會死。

月色很好,銀色的光芒萬丈,照的大地萬物都熠熠生輝。

阮清川回去蘅華院的時候。蘇姝正在抄手遊廊上溜達,她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跟在她身後的秀兒說話,看起來心事重重的。

阮清川暗暗的看了一會兒,朝著蘇姝走過去。

“姝姐兒?”

蘇姝抬眼看到阮清川,桃花眼裏帶了喜悅,“夫君。”

“你冷不冷?”

阮清川看蘇姝並沒有穿大氅,他伸手去摸她的手,已經冰涼了。

蘇姝搖搖頭,“不冷的。”

她剛剛吃晚飯都吃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