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川伸手摸了摸妻子凍得冰涼的臉,讓秀兒去燃了爐子端進來內室。
秀兒應“是”,退了出去。
阮清川坐在貴妃榻上和妻子說話,“父親今兒興致好,還讓人去請了三叔過來陪我坐了坐。”
“三叔?”蘇姝神色微頓,“是不是父親又擺了一桌宴席,請你和三叔吃酒來著?”
三叔一貫最是會勸人喝酒的。
“這倒沒有。”阮清川笑起來,“隻是坐在一處喝茶。”
他停頓了一下,又說:“不過三叔從南海進的一批東珠被虞衡清吏司給扣下了……想讓我幫忙問一問是怎麼回事?”
虞衡清吏司也隸屬於工部,在他的管轄之內。
“被虞衡清吏司給扣下了?”蘇姝一怔,問道:“難道是三叔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她雖然不知道虞衡清吏司到底是幹什麼的,但一聽就知道是朝廷的衙門。
“倒沒有。聽三叔的意思是正當的買賣,是一路走水運過來的燕京城,沒想到一到市舶司就被扣下了,後來又轉交給虞衡清吏司。”阮清川笑著讓蘇姝不要再管了。
他說道:“等明日我過去衙門了,先問一問再說。”
蘇姝對於阮清川說的事情也聽不太懂,索性就不問了。她慢慢的和阮清川說起在琉璃院時,母親和與哥兒起了爭執。
“母親和與哥兒都是倔強的性子,後來就不歡而散了。”蘇姝輕輕的歎氣:“……我看母親不是輕易能說服的樣子。而且我聽母親的意思,父親也是不同意與哥兒從武的。”
妻子秀氣的眉頭微皺,一副愁容滿麵的模樣。
阮清川招了招手,讓妻子坐在他身邊。
“有我在的。”阮清川伸手去撫妻子的眉頭,動作溫柔,一下又一下的。
他說:“讓我去解決這件事情吧,父親、母親都會同意的,你就不要再插手了。好好養胎為是。”
蘇姝側望著阮清川,把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
她應了“好”。
夫妻倆並肩坐在貴妃榻上,內室裏十分安靜。細雨敲打在庭院裏的樹葉上,很輕微的響聲。蘇姝卻聽到了,她的心裏無比平靜,又無比的依賴阮清川。好像隻要有阮清川在,她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三叔的事情是如此,與哥兒的事情也是如此。
秀兒點燃了爐子,指使著倆個小丫鬟抬進了內室。
內室裏很快就暖和了起來。蘇姝心裏沒有了事情,她靠著阮清川漸漸的閉上了眼。
蘇姝原本不過是想養養神,誰知道竟然睡著了。但是睡的並不穩,她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明顯困倦極了。
阮清川打橫抱起了蘇姝,把她抱到已然鋪好被褥的架子床上去,又給她蓋好被子。
蘇姝其實被阮清川抱起來時,人就是醒了的,但是她卻懶得睜眼。反而覺得依偎在阮清川充滿了藥香味的懷裏,很是舒服。
阮清川看著蘇姝睡下了,起身準備離開時,才發現他的衣袖被她給緊緊的抓住了。
他掙了一下,卻感覺衣袖被攥的更緊了。
阮清川嘴角微揚,突然附身去親妻子的嘴角,嗓音清越又帶著笑意,“這麼會撒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