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川的心裏也跟著放鬆了許多。妻子最近都是心事重重的,又不願意告訴他,他雖然從不開口問,但暗地裏卻也焦慮非常。
他能逗著她轉移下注意力自然是好的,哪怕是多笑一笑呢。
這一夜,蘇姝睡的很踏實。
她枕在阮清川的胳膊上,沒有噩夢也沒有煩惱。
一切似乎都那麼的歲月靜好。
蘇姝一覺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隱約亮了。她扭臉看到正背對著她穿鞋襪的丈夫。
蘇姝伸手去拉阮清川的衣袖,嗓音帶著剛睡醒的啞,“夫君。”
“嗯?”
阮清川回頭,神色溫柔:“天色還早,再睡一會兒吧。”
他今兒不用上早朝,所以起來的晚了些。
“不了。”蘇姝懶洋洋的打個嗬欠,“……我想陪你吃早飯。”
阮清川太忙了,去衙門又早,倆人一起吃早飯的時間都寥寥無幾。
阮清川唇角微揚,看了妻子一會兒,應了“好”。
蓮兒和秋香等人聽到內室的響動,進來伺候著蘇姝起床。一頓早飯吃完,蘇姝卻意外的沒有看到秀兒。
她招了蓮兒到近前,問道:“你秀兒姐姐去哪裏了?”
“奴婢也不知道秀兒姐姐最近是怎麼了?”秀兒皺緊了眉,壓低聲音說道:“像中邪了一樣。”
蘇姝愣了愣,“怎麼回事?”
“就是最近嘛,她總是夜裏做噩夢,有時候滿頭大汗的醒來,就再也睡不著了。”蓮兒“唉”了一聲,繼續往下說:“就說昨夜吧,又做了噩夢,還大喊大叫的,把我都嚇住了。又是一夜沒有睡。奴婢看秀兒姐姐的精神實在是不濟,就做主讓她躺在床上歇著了。原想告訴您的,剛好你又問到了。”
自從上次秀兒生病後,蓮兒總是擔心她,幹脆和蘅華院的管事李婆子說了一聲,搬去和秀兒住在同一間屋裏了。彼此間也有個照應。
在阮家,一等的管事婆子和貼身伺候主子的大丫鬟,都是有獨立的一間屋子住的。
秀兒和蓮兒也是如此。
蘇姝閉了閉眼,心裏咯噔一下,覺得不大好。
她起身就往外走,想去後罩房看一看秀兒,卻被秋香給攔住了。
秋香勸道:“夫人,您要見秀兒姐姐,奴婢著人去給您通傳一聲便是。您懷著身子,不好來來回回的走動。況且後罩房是下人們住的地方,若是有哪個不長眼的小丫鬟衝撞了您……就不好了。”
蓮兒一聽也覺得秋香說的話有理。
她也跟著附和道:“夫人,奴婢去給您喚秀兒姐姐過來。”
蘇姝卻執意不肯。
困擾秀兒的那些噩夢,是秀兒的心結,何嚐不是她的心結。
她也總感覺,是她的重生才會導致秀兒的現狀……她應該負起責任來。
大清早的,太陽便火辣辣的炙烤著大地。雲彩都像是被曬化了一般,毫無影蹤。
秀兒居住的房屋,門窗都緊閉著。
她雙眼通紅的躺在床上,默默發呆。
蘇姝不顧秋香的阻攔,還是過來後罩房看秀兒了。
“夫人……”
秀兒一看到蘇姝,眼裏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她掙紮著起身,要給蘇姝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