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氏看著江氏離去,倒沒有再說別的。

她反而安慰起蘇姝,“二嫂嫂,你別聽別人瞎說,孩子在你的肚子裏。別的都無所謂,他好才是最重要的。”

蘇姝微微笑了,“三弟妹放心,我知道的。”

“那就好。”溫氏看著和寧姐兒差不多年紀的蘇姝,寧姐兒還沒有定親,而蘇姝卻馬上就當娘了。

她難免唏噓:“你能吃就吃,能喝就喝,不必顧忌別的。”

蘇姝笑著應下了。

蘇姝和溫氏相伴走了一段路,倆人分別後,各自回去。

溫氏穿過菊花園中間的籬笆路,走近路回去了慧華院。她一進去堂屋,就看到阮三爺正坐在主位上喝茶水。

溫氏喚了聲“三爺”。

她坐在阮三爺右下首的圈椅上,問道:“你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自今年立春後,丈夫就跟著阮大爺學習做生意,偶爾也去回事處查一下賬本。基本上都是早出晚歸的,白天是不會在家裏看到他的。

“我今兒一直頭疼,和大哥說了一聲,就回來了。”阮三爺的嗓音有些啞。

“好好的怎麼頭疼起來了?”溫氏神色微頓,“我打發丫鬟去請元大夫過來給你瞧一瞧。”

她剛才沒有注意到,這會兒才發現丈夫的臉色實在是不好,很蒼白。

“沒事,不必要去請元大夫了。”阮三爺擺擺手,說道:“興許是熱著了,我睡一覺就好起來了。”

溫氏卻不放心,一定要請元大夫過來。

她起身攙扶著丈夫往內室的方向走,小聲嘟囔道:“天氣突然的熱起來,人就是會不適應的。宮裏的二姐姐也和你一樣,好端端的就病了。宮裏還來了人報信,說二姐姐想見母親一麵……”

阮三爺一愣,扭臉去看妻子,“二姐姐病了?”

溫氏應“是”,擔憂的很:“聽母親話裏話外的意思,二姐姐應該病的還挺嚴重。”

“別胡說。”阮三爺俊眉一皺,卻也沒有再吭聲。

他和阮清川到底是親兄弟,繃著臉不笑的時候,倆人看起來竟然也有五分像。

溫氏最是不愛多管閑事的人,又聽阮三爺的話,立刻住了口。

她隨手招了一個小丫鬟,讓她去前院請元大夫過來。

申時左右的太陽還是很熱的,曬在人身上,熱辣辣的,像是著了火。

蘇姝回去之後,坐在靠窗的羅漢榻上涼快了好一會兒。內室裏置放了冰塊,陣陣熱風透過打開的雕窗吹進來又變成了涼風,舒服極了。

蓮兒拿了扇子站在蘇姝的身旁給她扇著風,和她說起秀兒的事情,“夫人,元大夫的醫術真好,一劑藥喝下去,秀兒姐姐已然能睡著覺了。”

末了,她又忍不住的讚歎:“……真是藥到病除,神醫啊。”

蘇姝的嘴角泛出苦笑。元大夫是不是神醫她不知道,但是能讓秀兒真正睡著覺的,很可能和元大夫的那劑藥沒有多大關係,而是壓在她心上的重擔消失了,她整個人便放鬆了下來。

秋香端了一盤切好的西瓜給蘇姝吃,“夫人,奴婢剛讓人從井水裏撈上來的。您快嚐一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