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夫人先喝了口熱茶,“今兒找你們過來,是有事情要說。”
她停頓了一下,說出了早已打算好的措辭:“……我替寧姐兒看了戶好人家,那後生的人品和相貌都好,我也很滿意。好日子就定在了臘月初八。”
江氏完全愣住了,甚至都沒有聽懂婆婆話裏的意思。
她問道:“母親,您說的好日子是?”
阮老夫人看了江氏一眼,一早就料到她會迷糊,倒也耐心的和她解釋:“就是寧姐兒嫁人的日子。”
外孫子在皇上麵前謊稱寧姐兒定過親,這是欺君的大罪,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以防泄漏了風聲至招來橫禍。
江氏:“……”
這根本不符合禮節啊。媒人都沒有登過門,三書六禮也沒有下……怎地連嫁娶的日子都給定下了?
蘇姝也覺得蹊蹺,但是她見阮老夫人還有話要說,便沒有開口問。
果然,阮老夫人繼續往下說道:“這門親事是我早早就看好的,也和後生的父母都商量過了。都是熟人,就把原先那些個俗禮都給免了。隻要孩子們以後都過得好,做長輩的,也就什麼都不求了。”
她笑著看向江氏,像是尋求她的意見一般:“老大媳婦,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江氏僵硬的點頭,點頭應“是”。
婆婆這是話裏有話敲打她呢,她還能聽不出來?婆婆那樣寵愛寧姐兒,卻在她的親事上如此草率,實在太反常了。
不過婆婆不願意說,她也不會問。
她能確定的是……其中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逼迫著婆婆不得不這樣做。
阮老夫人問完了江氏,又和蘇姝說道,“老二媳婦,你認為母親說的話有沒有道理?”
“當然有。”蘇姝笑了笑,把手裏喝茶的茶盞放在一旁的小幾上。
她看阮老夫人的神色很差,關心的問道:“母親可是累著了?要好生歇息才是。”
阮老夫人的臉上帶了笑,開始誇蘇姝:“你一貫是個知禮的孩子,我都知道。也是親家教導的好。”
她誇完蘇姝又開始誇蘇姝的母親,“我給川哥兒提親時是第一次見到親家,一眼看過去就覺得有眼緣。親家文質彬彬的,說話細聲細語,讓人聽著心裏就舒服。”
蘇姝感覺阮老夫人對她有些過於熱情了。
她有些懵,卻也不好說什麼,隻謙虛的應了幾句。
江氏的臉色黑了。
她剛才被婆婆一番話繞的,一直雲裏霧裏的,雖然談不上不高興,但心情總歸是不如意。
這時候又聽到婆婆莫名的把蘇姝誇到天花爛墜,她的牙都快要酸倒了。
“老二媳婦,說起來咱們也要親上加親了。”阮老夫人說道:“你弟弟蘇琪華人真錯,長相出眾,才華也好。我瞧著他和寧姐兒倒是挺合適的,主要是他們倆的年紀也相當。”
“嗯?”
這次完全愣住的是蘇姝,她抬頭去看阮老夫人,桃花眼裏的震驚都掩飾不住。
“……和寧姐兒定親的是二弟妹的弟弟?”江氏忍不住開口問阮老夫人。
阮老夫人沒有直接回答江氏,卻反問她:“我一直說的那後生就是蘇琪華……難道不夠明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