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鴻在心底盤算著到底應該去請誰給長子當媒人最合適。他這時候無比的思念妻子宋氏,若是她在家裏,肯定已經想到合適的媒人.人選了。

他歎息一聲,真心感到有些事情……男人是真的做不了。

肖毅卻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氣喘籲籲地:“老爺,大少爺。六皇子過來了,正在前院大少爺的院子裏呢。”

他是貼身伺候蘇琪華的小廝,對朱由檸還是很熟悉的。

“嗯?”蘇鴻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抬腳就往書房外走去,還不忘回頭喊上長子,“華哥兒,快點和為父一起過去。”

蘇琪華抿了抿唇,端正英俊的臉上沒有別的表情。朱由檸倒是個說話算話的,上午推他出來頂包,說是晚上會給他一個交待,還真就晚上來了。

前院竹軒。

朱由檸正坐在堂屋的主位上喝茶水。

他漏夜前來,自然是帶著護衛的。大概有十多個,穿著統一的程子衣,都是氣息綿長,雙目有神的高手。他們一字排開,就守在正房門口,看起來格外的有氣勢。

“六皇子,您怎地這時候過來了?”蘇鴻坐在朱由檸的左下首,也就是西麵靠牆的圈椅上。

竹軒的堂屋布局和鬆軒是一樣的。後牆貼了字畫。往下是翹頭案,案上擺了瓷器和石玩。案前是一張八仙桌,兩邊是太師椅。東西靠牆各有一對圈椅,中間用茶幾隔開了。

蘇琪華坐在父親蘇鴻的對麵。

朱由檸過於清秀的臉上露個笑容,他一本正經的和蘇鴻說話:“……是為了給貴公子一個交待。”

“嗯?”

蘇鴻不明白朱由檸在說什麼,他看向長子,希望長子給解個惑。

蘇琪華卻沒有領會到蘇鴻的意圖,他接上朱由檸的話,“我等一天了。”

在他知道朱由檸是皇子之前,倆人就已經是好友了。他對朱由檸一貫是赤忱之心。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更加不認為朱由檸可以幫他做決定,無論是任何事。

人和人之間,至少要學會互相尊重。就算是彼此之間的地位懸殊,但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若不然,再親近的關係也走不長遠。

“當時情況危急,也不容許我多做考慮。”朱由檸停頓了一下,放下手裏的茶盞,又說道:“況且我最信任的人是你……當然也有我的私心。小姨是我外祖母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心肝一樣,她若是出了什麼差錯……我外祖母是扛不住的……”

他伸手從袖袋裏拿出一塊墨綠麒麟玉佩,起身親自遞給蘇琪華:“這是我出生那年,我父皇命宮裏的工匠為我趕製的,說是能辟邪保平安,我也一直帶在身上。今兒我就把它暫時送給你了,以後你若是有難事,拿著它去找我,我必出手幫你。”

蘇琪華愣了一下,隨後就拒絕了,“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既然是先皇給你的,你就留在身邊做個念想吧。”

“你必須收下。”朱由檸直接拿過蘇琪華的右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不過,我能幫你的機會也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