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透過屋頂往遠處看,一切都隱藏在黑夜裏。
蘇姝覺得臉上有些癢。
她伸手一摸,發現都是淚。
秀兒卻從外麵跑進來內室,“撲通”一聲跪在蘇姝的麵前,嗚嗚咽咽地哭:“夫人,都是奴婢不好,您懲罰奴婢吧。”
蘇姝定了定神,擺手讓秀兒起來說話,“事已至此,也不必再去糾結是誰引發了這件事。”
追根究底也怨她自己。
“……是二爺突然讓人喚了奴婢過去。”秀兒還是在跪著,“夫人,您不知道二爺他……奴婢不敢不說啊。”
二爺實在是可怕極了,雖然看著很溫和,但是逼問人的手段卻是一等一的。
她別的都可以不顧忌,但是遠在莊子裏做活的父母兄長卻不能不管。他們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什麼錯事也沒有做過,不應當替她受過。
知道她重生的也隻有秀兒,蘇姝猜也能猜到,她並不怪秀兒。
蘇姝這會兒實在是沒心情和秀兒說話,便打發了她下去,又勸她不要多想。
“你不要在我麵前伺候了,今兒去寺廟也累著了,好好歇息兩日再說。”蘇姝停頓了一下,又說:“讓蓮兒陪著你一起吧。”
白日裏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怕秀兒會想不開。
秀兒應“是”,一步三回頭的退出了內室。
羅嫂子和秋桂倆人進來要伺候蘇姝用晚飯。
“……我實在是吃不下,先放著吧。等到夜裏我餓了,再給我熱來吃也不晚……”
“夫人,您可要保重自己啊。”羅嫂子當時就在庭院裏站著,雖然聽不清主子們在屋裏都說了些什麼,但看情形也知道不大對勁。
後來,二爺更是直接離開了蘅華院。
羅嫂子想的是他們夫妻倆人鬧了別扭。年輕的男女火氣旺,總是難免的。
她倒也沒有往一旁深想。
秋桂倒了一盞熱茶水遞給蘇姝,“夫人,您臉色很差。要不要奴婢去給您把元大夫請過來看一看?”
蘇姝接過來,抿了兩口。
她搖搖頭:“不必了,你們都退下吧。”
羅嫂子和秋桂都走到門口了,又被蘇姝喊住了。
她說道:“……挑幾樣容易消化的吃食給二爺送過去。”
羅嫂子應下了,“奴婢知道了。”
秋香一直在廊廡下站著,等到秋桂出來了,忙迎上去問道:“夫人怎麼樣了?”
“精神很不好。”秋桂歎口氣,“連晚飯也沒有吃。”
秋香垂首不語,看著繡鞋發怔。
她心裏很愧疚。
前院書房裏。
阮清川正坐在案桌前處理公務,一本上奏米價的折子。他看了又看,最終放在了呈給皇上的那一摞。
羅嫂子端著食盒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守門的小廝是文泉。
她笑著說道:“夫人讓奴婢給二爺拿了吃食,煩請小哥給二爺送進去吧。”
文泉卻擺擺手,“二爺剛才說了不讓人打擾。”
他想了想,又說道:“要不,我進去問一問?”
羅嫂子應了“好”。
文泉掀開竹簾走進去,臉上掛著笑:“二爺,夫人派羅嫂子給您送吃食來了。”
阮清川俊眉微皺,半響說道:“拿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