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再胡說。”阮大爺嗬斥道:“朝陽的親事是皇上給指的,你讓你二哥怎麼給幫忙?”

阮三爺陪笑,“大哥,我不過就是隨口一說,你別生氣。我也實在是心疼二哥。你說二哥的身體又不好,還要整日的費心費神,我瞧著過個夏他反而更病弱了……”

阮大爺瞪了阮三爺一眼,“如此抱怨的話,以後莫要再說了。”

今年的荷花盛開的很好,在蔥綠的荷葉襯托下,朵朵亭亭玉立,嫩豔如少女。

阮清川惦記著妻子,一路回來直接過去了蘅華院。蘇姝也剛回來一會兒。她隻要一想到江氏說的那些話,心裏還是忍不住的生氣。

外邊傳來了守門小丫鬟的聲音:“給二爺請安。”

蘇姝一怔,阮清川回來了?

她下意識的要從羅漢塌上站起身,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麼又坐下了。

很快,阮清川走進了內室。

秋香和秋桂屈身給阮清川行禮,喚:“二爺。”

蘇姝輕咬紅唇,一聲不吭。

她伸手去拿炕桌上擺著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盞茶水。

阮清川看了妻子一會兒,擺手讓秋香和秋桂都退下了。

他低低的咳嗽幾聲,坐在了蘇姝的對麵。

蘇姝把倒好的茶水徑直推到阮清川的麵前,白皙的小臉上也沒有個笑模樣。

她聲音清冷:“你潤潤喉吧。”

阮清川依言接過來,抿了幾口。

他不太能接受妻子對他的這種冷淡,心裏像憋著一口氣卻吐不出來似的難受。

蘇姝又給自己倒了一盞茶水,低頭捧著去喝。

阮清川的官服都換過了,想必一大早就回來了,隻是她不知道而已。

“……你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阮清川看著妻子蒼白的小臉,欲言又止:“你身子重,萬不可不當回事。”

妻子明明就坐在他對麵,卻疏離極了。

這是終於想明白了對他的心意,要和他劃清界限嗎?

蘇姝低著頭,看了不看阮清川。

她說道:“用不著你擔心,我很好。”過了一會兒,又想起了什麼一般,補充道:“……肚子裏的孩子也很好。”

妻子特意加的一句話,到底還是讓阮清川起了火氣。

他隱忍的開口:“我沒有問孩子的事情,我想知道的……是你好不好?”

“這有什麼區別嗎?”蘇姝桃花眼清澈,看了一眼阮清川,又低下頭:“就算是我不好了,孩子也會很好。孩子的命比我更重要。”

她求了兩世才求來的孩子,自然不會容許他出一點的差錯。

阮清川的心裏湧起強烈的不安,右眼皮霍霍跳了幾下。

他眸中的冷意頓顯:“先有你才會有孩子,如果你不好了,孩子我寧願不要。”

蘇姝的眼圈慢慢紅了,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我不許你胡說。”

阮清川在許多事上都會順著妻子的心意,唯獨這一次沒有。

他薄唇緊抿,一句話也不說。

女人在孕期,脾氣總是敏.感古怪些,蘇姝也是。

她腦子裏不知道又胡思亂想到了哪裏,竟脫口而出:“你若真的不喜愛我肚子裏的孩子……不如把我休棄了,或則是咱們和離也行,我帶著他們回娘家去,也不礙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