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川搖搖頭,很是溫和的安慰阮老夫人,“兒子本就無事,勞煩您操心了。”
“你的身體一直不好,母親原本也最擔憂你。”阮老夫人鬆開兒子的手,往後靠在大迎枕上。
她又說道:“看到你好,母親也就放心了。”
阮清川接過周婆子手裏盛小米粥的白玉碗,親自喂給阮老夫人喝。
阮老夫人再不想喝,看著兒子的麵子,也是一口不拉的都喝了。
周婆子笑著說道:“要想降服老夫人還得是二爺,老奴可沒有那個本事。”
阮老夫人看了周婆子一眼,被她逗笑了。
阮清川恭順的很,“我但凡有閑時間,就會過來給您請安。也陪您說說話。”
“你有這份孝心就成了。”阮老夫人接過丫鬟遞過來的漱口水,漱了口。
她說道:“你媳婦的身子愈發重了,你多陪陪她才是正事。”
老二家的年紀小,看著身子又單薄,偏生肚子大的嚇人,身邊最應該有個主事的人在。她也好放心些。
有丫鬟進來撤了阮老夫人的早餐,她又囑咐兒子:“川哥兒,你在衙門裏公務,離你二姐總是近的。若是能打探到什麼消息,一定要告訴母親。”
她想知道女兒的病情如何了。朝陽被皇帝指婚給了女兒最看不上的宛平嚴家,她心裏指不定難過成什麼樣了。
阮清川大致能料到母親的心思。
他點了頭,卻是勸慰阮老夫人:“您別擔心了,朝陽她會過得很好。”
妻子也說了,前世的朝陽就過得很好。
阮老夫人隻當兒子在安慰自己,事已至此,她也沒有別的說辭了。
夏日炎炎,知了在枝頭的高聲鳴叫更讓人感到心浮氣躁。
阮老夫人在床上又養了兩天,慢慢的能下地活動了,心情也逐漸的好轉了一些。
她臥床不起的日子裏,三個兒媳婦輪番過來陪同著解悶,孫子孫女們也常常過來請安。阮陵寧更是像長在了青崖院一樣,就為了逗她多說幾句話。
六月初五。
蘇姝的母親宋氏和蘇錦繡一起,坐馬車過來了大興阮家。
阮老夫人的丫鬟晴朵過來給蘇姝報信,蘇姝還一臉的不可置信。
晴朵笑著說道:“二夫人,您母親先去拜見了老夫人。這時候正在青崖院呢,是老夫人讓奴婢請您過去的。”
母親回來了?
蘇姝又驚又喜。母親給她的信中就寫了,大概在六月初能回到燕京城,還帶著老姑奶奶一起……
蘇姝領著秀兒、蓮兒到了青崖院。
她一進門便看到了正在和阮老夫人說笑的母親。
蘇姝的桃花眼含了笑意,屈身先給阮老夫人請安,然後又給母親請安。
一個約六十歲左右的婦人坐在母親的下首。婦人的麵相很慈善,抬頭紋和眼角紋有些重,頭發是銀白色,在腦後梳成小攥,帶了一根素銀簪子。她穿了一件褐色素褂子,很幹淨也整潔,身後還站著一個梳丫髻的小姑娘。
蘇姝猜到這婦人便是蘇錦繡了,不過她也覺得看著蘇錦繡有幾分眼熟,想來應該是幼時在老家見過麵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