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公主衣著素淨,月白色的外褂僅僅繡了雲紋,一向愛美的她隻在發髻上帶了個白玉簪子。

朱由原閉了閉眼。

他連日來風餐露宿,硬朗英挺的側臉越發瘦削,看起來風塵仆仆的。

朱由原拍了拍妹妹的後背,聲音沙啞:“母妃可有什麼要囑咐我的嗎?”

他回來燕京城之後就直接進了宮,連宮外的英親王府邸都沒有回去,想不到……

“母妃說讓你以後都待在西北,莫要再回來燕京城了。若是有法子,把嫂嫂和侄子、侄女都接去西北是更好的。”朝陽公主退出了兄長的懷抱,抬頭去看他,“三哥,你回來見過皇上了嗎?”

朱由原“嗯”了一聲,說道:“已經見過了,就是他讓我過來母妃的住處瞧一瞧。”

說是心裏有個慰藉。

朝陽低頭垂淚,“最近發生了許多事情,嫂嫂的父親被殺了……直到現在還沒有抓到歹徒,當時宮裏宮外都鬧的沸沸揚揚。嫂嫂整日的哭,我看著都覺得她可憐極了。”

她停頓了一下,又說道:“三哥,我也要嫁人了。”

朱由原是知道嶽父死訊的,沒想到過去了這麼久,竟然連歹徒都沒有抓住?

衙門裏當差的都是擺設嗎?最不濟還有宮裏的錦衣衛……難道那歹徒還有上天入地的本領不成,他根本不信。

朱由原並不知道妹妹要嫁人了。

他俊眉緊皺:“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你要嫁給誰?”父皇死去還不到一年的時間,現下母妃又過世了……誰給朝陽定的親事,難道守孝的規矩都不管了?

“皇上把我許給了宛平嚴家,是嚴質遙。”

“嚴質遙?”朱由原對這個人並不熟悉,他問道:“他為人怎麼樣?”

朝陽公主並沒有回答兄長的問話。

她隻是說:“他是皇後娘娘的遠房表弟。”

兄妹倆便再也沒有說話。壽康宮的菊花盛開的很好,濃香撲鼻,花朵豔麗。

朝陽伸手折了一朵大紅色的,放在鼻下嗅了嗅。

她說道:“母妃生前是最愛菊花的,所以這壽康宮上下擺的最多的也是菊花……可是,母妃不在了。”

朱由原走到了妹妹的身邊。

他伸手揉揉她的頭發,像小時候一樣哄她:“三哥會一直陪著你的。”

朝陽淚如雨下,“三哥,為什麼父皇一死就什麼都變了?”

朱由原沉默良久,開口說道:“因為變天了。”

朱由檸就是在此時過來的壽康宮。不過幾個月的功夫,少年已經長高了不少。他看到朱由原,忍了又忍,眼圈還是紅了。

朱由原此次回來燕京城,也帶了幾名親隨,而蘇琪與便是其中一個。

蘇琪與和朱由原分別之後,縱馬去了大興。他到達阮家時,天色已經很晚了,蘇姝正和阮清川一起用晚飯。

蘇姝一見到弟弟,那是驚喜交加。

她拉著蘇琪與的手,不住的打量:“瘦了,但是壯實了不少,也長高了。”

弟弟的個子比她都高出一個頭了。

蘇琪與顧不得長途跋涉的勞累和身上的灰塵,一把摟住了蘇姝,孺慕之情盡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