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也有這樣的宴會,都是阮老夫人自己過去,偶爾也會帶著江氏一起。

但今年阮老夫人心情糟糕,實在是不想再進宮了。

她便囑咐了蘇姝,“你是阮家的宗婦,雖然還沒有被誥封,但也是早晚的事情。我老了,阮家的以後是要靠你撐起來的。”

蘇姝應“是”,恭順地:“母親,媳婦兒明白的。”

最近的一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阮老夫人覺得挫敗和心灰她都能理解和體諒,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去推諉什麼。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蘇姝成為了阮清川的妻子,就應當去承擔她作為“阮清川妻子”這個名頭所帶來的責任。

阮老夫人拍了拍蘇姝的手,“好孩子,你是嫡房的媳婦,是要比旁的院子多受些累的。”

她說罷又和蘇姝說了進宮赴宴應該注意的事情,“各位宗室、世家貴族的夫人、小姐等都是過去交泰殿和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坐在一處……朝廷命官是在乾清宮的偏殿。你多吃飯、少說話即可,別人說什麼你想聽了就應和兩句,不想聽就丟開手……也無妨礙的。”

蘇姝是在蘅華院吃過午飯後坐馬車離開的阮家,她和阮清川坐在同一輛馬車上。

蘇姝的貼身丫鬟隻帶了秀兒和秋香,她們倆坐的是後麵一輛略小的馬車。

駕車的人是文泉。

臘月三十的街道很空曠,空氣裏彌漫著煙花爆竹的味道。鞭炮聲時而響起,滿滿的都是過年的熱鬧氣息。

蘇姝今兒穿的莊重,一身木槿紫繡雲紋斜襟素緞長褙子,淺杏色十二匹馬麵裙。

她發髻梳的是圓髻,戴了一支赤金鑲紅寶石海棠花簪子,露出飽滿的額頭。耳垂處是一對碧玉丁香,色澤像一汪湖水般通透,愈發襯著臉頰白皙如玉。

阮清川看了看妻子,眼神深邃。

她是那種豔若桃李的長相,且年歲又好,稍微一妝扮就豔麗的奪目……往人群裏一站,旁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

這樣的顯眼,待在家裏讓他自己瞅著也就算了,要是出門被別人看見……他牙開始酸了。

蘇姝沒有察覺到阮清川的情緒。

她靠著阮清川的肩膀和他說閑話,“我準備等過完年給蓮兒和文昆把婚事給辦了。蓮兒的年歲也不小了,早點成個家也好。”

阮清川低頭輕吻妻子的發,“蓮兒同意了?”

他問明白文昆的心意後就告訴了妻子。

蘇姝“嗯”了一聲,“她同意的。”

“那就隨你的意思,想怎麼辦就去做。”妻子的私事,阮清川一般都是不插手的。

蘇姝說完了蓮兒的事情,又說起阮宣白和阮宣敏,“白哥兒活潑機靈,還黏人的緊。倒是敏哥兒很膽小,看人還怯生生的,像個女娃一樣。”

阮清川安撫妻子,“等敏哥兒再長大一些,或許就好了。”

蘇姝伸手撫了撫鬢角,說道:“但願吧。”

男娃兒膽子過於小了不是什麼好事,會讓人覺得懦弱。

從大興過去燕京城再到皇城大約需要一個多時辰的路程,蘇姝坐馬車坐的困倦,還依靠著阮清川睡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