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佑唇角微揚,不動聲色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向董儀璿走去。

董儀璿正和身邊的人討論時下最熱門的股票行情,眼角餘光掃到沈嘉佑挽著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走近,她停下來,微笑道:“嘉佑,這位是?”

沈嘉佑溫柔地看了宋堇妍一眼,“璿姨,她是宋堇妍,堇妍,跟璿姨打聲招呼。”

宋堇妍怔怔地看著董儀璿,她皮膚光滑白皙,保養得宜,看起來不過四十歲左右,風韻猶存。那雙與她相似的丹鳳眼沒有嫵媚,隻有位居高位的犀利與沉著。

董儀璿聽到這個名字,像是第一次聽見,很陌生。

宋堇妍難掩失望,從她知道她的名字那天起,她已經整整關注了她五年,可她不記得她,更不認識她。

“堇妍,叫人。”沈嘉佑低聲提醒。

宋堇妍回過神來,“董總,您好,我是宋堇妍,久聞您的大名,終於有幸能見到,幸會!”

董儀璿沒有握她的手,她看向沈嘉佑,“姓宋啊,嘉佑,我記得你的新婚妻子也姓宋,是這位?”

沈嘉佑瞥了一眼宋堇妍僵在空中的小手,不著痕跡的伸手握住,免去她的尷尬,才抬頭望著董儀璿,“不是。”

董儀璿看向宋堇妍的目光馬上變得意味深長,剛才沈嘉佑捏她的手的小動作,她盡收眼底,“現在的年輕女孩子心思浮躁,不腳踏實地的好好工作,就想著走捷徑,實在不可取。”

宋堇妍臉色煞白,董儀璿眼中毫不掩飾的輕蔑讓她如被針刺。如果這話是別人說的,她會一笑置之,但是偏偏是她。

“董總,您了解我嗎?對不了解的人就說這種話,您不覺得您太失禮了嗎?”

董儀璿皺了皺眉頭,“我說錯了嗎?以宋小姐的身份,怕是進不來這高檔酒會。”

“董總,我是憑博翼的邀請函堂堂正正的走進這裏的,還有董總在國外多年,想必不記得中國有一個成語,以己度人。”宋堇妍隻覺得諷刺,若然這就是她心心念念了五年的人,那麼不見也罷。

說完,她提起裙擺,轉身離開。結果因為轉身太急,撞翻了侍應生手裏的托盤。她摔倒在地時,酒液悉數倒在了她的身上,狼狽不堪!

她第一反應不是爬起來,而是望向董儀璿,看到她搖頭,羞愧得恨不得死過去。

宋堇妍跌下去時,沈嘉佑伸手拉她已來不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撲倒在地,那一瞬間,看著她狼狽的模樣,還有她受傷的眼神,他心尖驟然一疼。

紅色的酒液潑灑在她頭上,順著她的下巴流淌進抹胸禮服裏,淺藍色的禮服濕透,隱約可看見胸前的風光。

沈嘉佑急忙脫下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將她扶起來,“有沒有摔到哪裏?痛就告訴我,別忍著。”

宋堇妍被麻痹的痛覺神經逐漸恢複。她看著麵前神態焦急的男人,他沒有責備她丟了他的臉,隻關心她有沒有傷到。

而站在離她不遠處的董儀璿,自始至終都是冷漠以對。

她心裏一疼,身上那股疼痛漫延至全身,令她的心髒都疼得收縮起來。她抓住沈嘉佑的手臂,剛要叫他帶她出去,下一秒,她已經被人扯進懷裏。

沈嘉佑懷裏一空,他抬頭盯著幾步遠突然出現的唐柏文,鳳眸危險的眯起。

唐柏文換了一身衣服,深藍色的西裝襯得他器宇軒昂,他的手牢牢地扣在宋堇妍的纖腰上,黑眸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沈嘉佑臉上,敵意明顯,“有沒有人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妻子會摔倒?”

宋堇妍此刻想要的絕不是討一個公道,自己出了這麼大的糗,於沈家宋家,都是丟臉的事。但是唐柏文的態度,顯然是不會善罷甘休。

他自以為是的維護,恰恰讓她丟臉到極致。

更何況,他身上還有一股濃鬱的香水味,以及事後的曖昧腥甜。她抬眸,他脖子上那幾道因激情而留下的抓痕刺疼了她的眼睛,她拿開他的手,一瘸一拐的向宴會廳門口走去。

唐柏文神色間有幾分狼狽,向她快步追了過去。

沈嘉佑在原地,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下次,她若再在他麵前受傷,他不會饒恕自己。

董儀璿的目光落在沈嘉佑身上,剛才若她沒有聽錯,宋堇妍是唐柏文的妻子,亦是沈嘉佑的侄媳婦,可他們之間曖昧不清,絕不是長輩與晚輩的關係那麼簡單,莫非……

“姨媽,您在看什麼?”馮貞貞走到董儀璿身邊。

“你上哪去了,半天沒看到人。”董儀璿睨向侄女。侄女眉目含春,如清晨盛開的玫瑰,脖子上還有幾枚新鮮的吻痕。

馮貞貞哪裏扛得住董儀璿緊迫盯人的目光,她移開視線,耳根已經紅透,小聲解釋:“剛才肚子不舒服。”

董儀璿眯了眯眼睛,這裏人多嘴雜,她沒有再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