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堇妍被他推倒在床上,她目光迷離地望著他,他的鳳眸很亮很亮,像子夜的寒星,璀璨奪目,寒芒逼人。她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不想讓他看見她沉淪的模樣,一定好醜好醜,“別看。”
沈嘉佑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像扇子一樣,刷得她掌心一陣微癢。他灼熱的大掌烙在她腕間,輕輕扯開,倒扣在她頭頂上方,他的聲線性感且慵懶,“寶貝,我想看,你好美!”
宋堇妍無助的咬唇,全身戰栗起來,烏黑的長發在枕間舞動,美得像水妖一般。沈嘉佑額上的汗滴落在她眼睛裏,那雙單鳳眼染了欲念,瀲灩絕倫,讓他癡狂。
很想很想,把她放在心髒裏藏著暖著護著,他吻住她的眸,喘息越來越重,直至癲狂。
幾個小時後,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宋堇妍小鳥依人般蜷縮在沈嘉佑懷裏,身體很累,她卻了無睡意。身後的男人呼吸均勻,但是她知道他沒有睡著。
一連幾次的衝擊,讓她的靈魂到現在還在顫抖,她轉過身去,目光望進他清亮的鳳眸,他沒有睡意,“沈嘉佑,你有心事嗎?”
沈嘉佑俯身親了親她的唇,將她摟得緊了些,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低啞道:“睡吧,我在這裏陪著你。”
宋堇妍仰頭望著他,她癟了癟嘴,“你的心事是因為我嗎?你不肯說,我會擔心你的。”
“不是,就是生意上遇到一點困難,你還記得我讓你設計的十號公館,昨天已經讓人推倒了,打算重建。”關於她的事,他不願意說,不想讓她難過。
宋堇妍震驚地望著他,“十號公館要重建?是不是來自媒體的壓力,不得不這樣做?”
“嗯,這次的甲醛風波,讓沈氏與業之峰都陷入了信譽危機,為了表明我們大力整頓的決心,就犧牲了十號公館。”沈嘉佑沒有說的是,那本來是他準備送給她的婚房,由她親手設計打造的溫暖的家。
宋堇妍這幾天都有看新聞,她知道沈氏與業之峰陷入了空前危機,也知道他這樣做是為了挽回沈氏的信譽,她伸手穿過他的腰身,將他緊緊抱住,她說:“沒關係,犧牲一套別墅就能重建大眾對沈氏的信心,這筆買賣很值。沈總,你做得很好,不用這樣愁眉苦臉。”
沈嘉佑成功的轉移了她的注意力,他點了點頭,“沈氏這次吃了大虧,連幕後策劃者一根汗毛都沒摸到,我鬱悶的是這個。”
“你是說這是非正常的商業競爭?”宋堇妍在職場摸爬滾打幾年,知道商場上的惡性競爭非常黑暗,沈嘉佑那樣精明,都沒有查出幕後策劃者是誰,說明對方比他更加狡猾。
沈氏什麼時候惹上這麼厲害的角色了?
“嗯,這些事你不用操心,我隻希望你在我身邊做個快樂的小女人,被我疼著寵著愛著,我每天能看到你幸福的笑容就足夠了。”沈嘉佑深情款款道。
宋堇妍把玩著他的衣角,輕笑道:“我男朋友這麼厲害,我才不擔心呢。不管是哪路的牛鬼蛇神,自當手到擒來。”
沈嘉佑被她的話逗樂了,他伸手將她的腦袋按在肩窩處,他說:“睡吧,天快亮了。”
“可是我睡不著。”宋堇妍先前睡了一會兒,這會兒實在沒什麼困意,她從他懷裏坐起來,說:“要不你睡會兒,我出去看會兒電視。”
“睡不著?那是還不夠累,我們再來一次?”沈嘉佑將她重新拉回床上,作勢欲壓上去。宋堇妍嚇得連忙閉上眼睛,低聲嚷道:“我睡著了,現在是夢遊呢,看我真的睡著了。”
沈嘉佑胸膛震動起來,他笑意清淺的盯著她微顫的睫毛,他說:“睡著了還說話?”
宋堇妍立即閉上嘴不說話了,沈嘉佑重新躺回她身邊,傾身吻了吻她的額頭,啞聲道:“乖寶,晚安!”
宋堇妍唇邊泛起一抹甜笑,她下意識往他懷裏蹭了蹭,呼吸裏縈繞著他身上幹淨的男性味道,不一會兒,她眼皮沉重,陷入了黑甜的夢鄉。
懷裏的呼吸逐漸變得均勻,沈嘉佑低頭看著她,搖頭失笑,還說不困,沒到三分鍾就睡著了。他心滿意足的摟著她,緩緩睡了過去。
……
昨晚沈嘉佑爆破不合格別墅的新聞報道出來,輿論撕裂成兩批,一批讚賞沈嘉佑不是枉顧民眾生命健康的冷血商人,一批則是說沈嘉佑以一套別墅來作秀。
不管怎麼樣,利好的消息傳來,退房潮的趨勢冷了下去,股票止跌為漲,開盤便已漲停。公司董事們對沈嘉佑臨危不亂的決斷讚賞不已,早已經忘記前幾天還想罷免他總裁一職的事。
唐柏文一整夜醉生夢死,大清早的就被秘書吵醒,聽到這個類似於噩耗的消息,他氣得砸了手機。他苦心布了這麼大一個局,就讓他區區一套別墅就化解了危機,他豈會甘心?
他站在房間中央,猶如困獸一般。昨天刺激了沈嘉佑,看著他驀地變得陰鷙的神情,他心裏掠過一股變態的快感。但是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他從未得到過宋堇妍。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這麼不甘心,不甘心她被別的男人擁有,哪怕這個男人是個性無能!
他捂著脹痛的胸口,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他忽然想到什麼,他走到座機旁,撥通一個電話號碼,他咬牙切齒道:“給我徹查五年前宋堇妍和那個男人的事。”
對方雲裏霧裏的,“唐少,宋小姐不是您的前妻嗎?她和哪個男人的事?”
“叫你查就查,我要知道那個男人是誰,還需要你去查嗎?”唐柏文怒極,他將話筒摜回機子上,那端的人隔著電波都能感覺到他的怒火燒過來,連忙掛了電話派人去查。
唐柏文粗暴的扯開衣領,兩三顆扣子崩落,他喉間像舔了火苗一般,燒得他整個人都難受起來。隻要查到五年前發生的事,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他就有把握讓堇妍重回他身邊。
沈嘉佑,我得不到的,毀了也不會讓你得到。
……
位於金家嶺的廉租房內,宋念兒站在窗前,給唐柏文打電話,電話一直占線中,她煩躁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廉租房的空間很小,一套房子還沒有她以前的臥室大。
自從那天宋堇妍來過後,唐柏文再也沒有來看過她。她低頭看著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宋家倒了,她因為肚子裏的孩子連街都不敢去逛,更不敢去吵唐柏文,怕他一生氣,就要拽著她去打掉孩子。
這個孩子是她留住他,唯一能夠嫁進沈家的籌碼,就是最艱難,她也要把孩子生下來。
宋夫人端著一碗甜湯從廚房裏走出來,看見宋念兒一遍遍撥打電話,她說:“念兒,別打了,男人都不喜歡黏人的女人,過來喝碗甜湯。”
宋念兒緩緩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媽,柏文到底在忙什麼?好幾天都沒給我打電話了。”
“聽你爸說,他最近很忙,念兒,你別想太多,先安心把孩子生下來。隻要孩子出世,柏文就不會不認賬。”宋夫人安慰她,宋氏倒了,現在他們唯一的寄托就是宋念兒能再嫁進沈家,到時候他們一家就能揚眉吐氣。
“媽,孩子生下來,我真的能嫁給柏文嗎?他現在對我的態度,忽冷忽熱的,我擔心就算孩子生下來,他也不會讓我進沈家的大門。”宋念兒擔憂道,她本來是千金大小姐,現在卻淪落到躲在廉租房裏給人生孩子的地步,這種落差讓她接受不了。
“他要是不娶你,我們就鬧得人盡皆知,我不信他們沈家高門大戶,會不要臉。”
宋念兒看著母親,這個孩子她不想生,當初說懷了唐柏文的孩子,隻是想逼宋堇妍和柏文離婚,隻要他們離婚了,柏文就會娶她。
但是現在,她明顯感覺到柏文的心還在宋堇妍身上,這個孩子生下來是唐柏文的還好,若是跟他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到時候她該怎麼辦?
“媽媽,我們找個時間去把孩子打掉吧。”隨著肚子越來越大,宋念兒就越來越擔心,她和唐柏文在一起後,她不止他一個男人。
“你瘋了?”宋夫人怒瞪著她,“孩子快五個月了,你打掉孩子,遭罪的是你自己,你在想什麼呢?”
“媽,我就是怕,怕孩子生下來他也不娶我,到時候我的孩子就會變成私生子。媽,我們家已經夠落魄了,再出一個私生子的醜聞,以後爸爸還怎麼在商界立足?”
“念兒,你是不是關在家裏太悶,若是太悶的話,我跟你爸說一聲,過兩天帶你出去散散心。你不要胡思亂想,安心養胎,知道嗎?”宋夫人寬慰她道。
宋念兒咬著唇,不知道該怎麼說,隻得點頭。宋夫人見狀,心底一鬆,她想念兒可能真的悶壞了,她得帶她出去走走,省得她一天沒事淨胡思亂想。
母女倆說話間,門鈴忽然響起來,宋夫人連忙站起來去開門,門打開,宋夫人看見門外穿金戴銀的貴夫人,她說:“你怎麼找到這裏來的?”
顏姿挽著手袋,穿著今年夏天香奈爾的經典款裙子,頭發挽起,顯得高貴典雅。顏姿微笑道:“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宋夫人咬緊牙關,以前她與顏姿同是貴夫人,走到哪裏都會有人追捧。現在宋家落魄了,他們一家住的地方還不及沈宅一個浴室大,這讓她感到羞愧,她將門堵了個嚴實,“家裏狹窄,我們還是去咖啡廳裏坐吧。”
說著,她走出去,將門合上。
咖啡廳裏,宋夫人盯著顏姿,她說:“董儀璿回國了,你知道嗎?”
“知道,看你這神情,想必你們已經見過了。我還以為她能沉得住氣不去找你們,看來是我低估了她對宋振業的感情。”顏姿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舉止優雅。
宋夫人不悅的皺起眉頭,“顏姿,你不用興災樂禍,我可記得當初你家那位可是她鞍前馬後的黑騎士,她能去美國,也是你家那位幫她找的門路。我聽說這些年你家那位沒少往美國跑,難道你一點也不擔心,他們在美國建了個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