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轉間,宋堇妍整個人都被男人深深地壓進被褥裏,男人的俊臉近在咫尺,透著層層陰戾,撕裂衣服的力道,似要將她也撕裂。

宋堇妍明白,她徹底激怒了他。

她望著他,心裏莫名感到悲哀與絕望,他們每次起爭執,他都想要用這種方式讓她屈服。然而他越是這樣,她越覺得他不尊重她。

她激烈的反抗起來,這個時候,她不想和他做,兩具沒有感情的身體肉搏,隻會讓她感到更悲哀。她的手掙脫他的桎梏,一耳光甩了過去,“啪”的一聲。

臥室裏有幾秒鍾的死寂。

隨即,沈嘉佑一聲不吭地扒掉她的衣服,拿碎布條將她的手反綁在床頭上。

宋堇妍又慌又無助,她看著眼前麵無表情的男人,嘶聲道:“沈嘉佑,你不要這樣,你放開我,不然我會恨你,我真的會恨你!”

沈嘉佑盯著她,鳳眸裏掠過一抹狠決,他握著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下去。宋堇妍猛地偏頭,他追過去,她再躲開,他的耐性已經被耗光,直接捧著她的腦袋,深深的吻住她。

宋堇妍躲不開,身上的男人侵略意味太濃,她承受不住,張嘴便狠狠咬他,血腥味彌漫在唇齒間,男人痛得悶哼一聲,他放開她,眼神陰冷薄唇噬血。

“我不要,沈嘉佑,我求你!”宋堇妍害怕了,這樣冷酷得不近人情的他,讓她害怕。

沈嘉佑雙手撐在她身側,他薄唇微勾,“恨我是嗎?堇妍,和連默出去一趟,你連恨我這種話都說得出來了,他還給你灌了什麼迷湯,讓你離開我嗎,嗯?”

他的聲音裏夾雜著狂狷的怒氣,宋堇妍隻覺得心驚肉跳,她解釋什麼都沒用,因為他心裏已經認定,她被連默洗腦了。

她不說話,他的動作卻沒有停,大手用力扯了幾下,她便如初生的嬰兒一般,毫無反抗力。宋堇妍望進他腥紅的鳳眸裏,她用力搖頭,“我不要,你放開我。”

“我不會放開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隻要我不放手,你身上就隻能烙印著我的名字,至死方休!”他話音一落,在她突然瞪大的目光裏,毫不溫柔的直奔主題。

痛,比那晚的記憶更痛。

宋堇妍看著身上的男人,眼前模糊了,過去與現在交替,她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隻知道那疼,除了絕望,已經一無所有。

他在折磨她,也在折磨自己,強行的結合,沒有一絲快樂而言。他額上的汗滴落在她張大的眼睛裏,裏麵盛滿的絕望讓他的心疼了起來。

他伸手覆在她的眼瞼上,不去看不去想,可是明明他們已經負距離的親密,為什麼靠近的心卻在逐漸走遠?

一整天,沈嘉佑電話不接,除了中途休戰,硬逼著她吃點東西,別的時候,他沒有放開她,除了第一次他很粗暴以外,剩下的,他都極盡溫柔。

然而傷害已經造成,並不會因為他的溫柔與憐惜而有絲毫的改變。

宋堇妍昏昏沉沉睡去,又昏昏沉沉醒來,看到身邊的男人,她就絕望,眼淚猛地飆了出來,他的動作始終沒有停,無論是她的夢境裏還是現實裏,都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記憶裏。

最後,這所有的一切都遠離了,她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中。

等沈嘉佑發現她不對勁時,她已經暈了過去。他整個人激靈靈清醒過來,猛地跪坐在她身側,看著她臉色透著不正常的紅暈,他嚇得不輕,伸手輕拍她的臉頰,“堇妍,堇妍,醒醒,不要嚇我,你醒醒!”

宋堇妍失去意識,靜靜地躺在床上,沒有反應。沈嘉佑伸手探過去,才發現她額頭燙得嚇人,他急忙翻身下床,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機撥通一個電話號碼,“許醫生,立刻來依苑一趟,妍妍發燒了。”

宋堇妍渾身都是他留下的粗暴的痕跡,他去衣帽間裏找了一套睡衣給她穿上,看見她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他的理智慢慢回歸。

天啦,他剛剛都幹了什麼?

沈嘉佑後悔不迭,他穿上衣服,先給她物理降溫,剛做好這一切,許醫生已經趕過來。敲開主臥室的門,臥室裏那股甜腥的荷爾蒙味道撲鼻而來,他頓時明白了幾分。

他背著醫藥箱匆匆走進去,來到床邊,他伸手去掀被子,沈嘉佑厲喝道:“你幹什麼?”

“她發燒了,你還給她捂這麼厚,燒怎麼退得下去?”許醫生無奈的解釋道,沈嘉佑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他親自去掀開被子,卻隻露出她肩以上的位置,許醫生看著宋堇妍脖子上盡是青紫的吻痕,他搖了搖頭,“沈總,再怎麼迫不及待,她也是個病人。”

沈嘉佑陰戾的視線掃過去,許醫生果斷閉嘴了,他先給宋堇妍量了體溫,39.5度高燒,他直接將體溫計遞給沈嘉佑,“燒得很重,我先給她開退燒藥。”

“她怎麼會發燒?”沈嘉佑臉色很不好,他就算失去理智,也一直避免自己不要傷到她。

許醫生睨了他一眼,本來想說你自己幹的好事,你還問我?但是看到他一臉自責加擔心,他輕咳了一聲,違心道:“她受了點風寒,先觀察她的體溫,燒若是不退,就需要送去醫院做個病原測試,看看是不是傷口感染引起的。”

“我知道了。”沈嘉佑坐在床邊,看著她被病魔折磨,悔不當初。

許醫生開了退燒帖和退燒藥,他背起醫藥箱,看著坐在床邊的陰冷男人,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叮囑道:“沈總,房事稍稍節製一點,那麼宋小姐的身體就會倍兒棒了。”

沈嘉佑抬頭望去,許醫生立即賠著笑轉身離開。

臥室裏再度安靜下來,沈嘉佑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哪怕是在睡夢中,她感覺到他逼近的氣息,渾身都還在輕顫。沈嘉佑口苦心也苦。

蘭姨送溫開水上來,早上沈嘉佑追回房,就再也沒有下來過。她以為這小倆口床頭打架床尾和,沒想到宋堇妍直接被折騰得暈了過去。

推開門,她就看見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碎片,她搖了搖頭,端著托盤走進去。

來到大床邊,她瞥向安靜躺在床上的宋堇妍,她臉頰通紅,眉心緊蹙,她脖子上鎖骨上全是青紫的吻痕,看得到的地方都這樣慘不忍睹,更別說看不見的地方。

“先生,水剛好入口。”蘭姨沒有多話,她是傭人,主人家的事不容許她多嘴。

沈嘉佑點了點頭,他將她扶坐起來,讓她靠著他,然後取出藥片放進她嘴裏,下一秒,就被她的舌頭頂了出來,一張小臉皺成了一團。

沈嘉佑重新取了一片藥,然後放進自己嘴裏,用牙齒磨碎,苦澀的藥味頓時彌漫在他的口腔裏,他麵不改色的接過蘭姨遞過去的水,喝了一口,對準她的唇,將水渡了過去。

宋堇妍覺得苦,她不肯咽,拚命將水往外吐,沈嘉佑不鬆開,反而捏住她的鼻子,逼她把藥咽下去。反複幾次後,她終於吃了藥,安靜的睡著了。

沈嘉佑將她放回床上,這麼短短的功夫,他已經滿頭大汗,他垂眸看著她,忽然起身,拿起手機走到門外,打電話給嚴城。

半個小時後,依苑客廳裏,站著兩名保鏢,正是早上沈嘉佑讓他們滾的那兩位。麵對陰晴不定的沈嘉佑,他們戰戰兢兢的。

沈嘉佑坐在沙發上,目光冷戾的盯著他們,“昨天堇妍去了什麼地方見了什麼人?”

兩人麵麵相覷,其中一人戰戰兢兢道:“宋小姐去了景福鎮,在高速路收費站出口遇到了連先生,他的車好像拋錨了,然後他上了宋小姐的車,和宋小姐一起去了景福鎮。”

“等一下,你說他們是在高速路收費站出口遇見的,不是一起離開桐城的?”沈嘉佑之所以這麼抓狂,是以為他們是約好的,像上次她逃離他時一樣。

“不是,宋小姐出了城,就直接上了高速。”

“然後?”沈嘉佑眉心蹙緊,他好像真的誤會她了。

“連先生可能是擔心宋小姐受傷開車,就和宋小姐一起去了鄉下,然後他們去掃了墓,晚上在一位姓蔣的大媽家裏住下,今天一大早,宋小姐和連先生就返城了,他們之間看起來更像朋友。”

這句話不知道怎麼就戳中沈嘉佑的軟肋,他冷哼道:“他們看起來像什麼,我自己有眼睛會看,下去!”

兩人不敢多言,連忙轉身離開。

沈嘉佑坐在沙發上,也許堇妍對連默真的隻是友情,但是連默對堇妍呢?他不會忘記那晚在金域藍灣外麵,連默應該是看見他了,才會去吻堇妍。

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對他有很深的敵意。他與連默沒有交集,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他,他頻繁的出現在他和堇妍之間,並且巧妙的製造誤會,甚至還取得了堇妍的信任,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沈嘉佑在商場上打拚多年,雖然情商不太高,吃醋的時候暴躁易怒,但是他事後一定會反省。一個從來沒有交集的人,忽然頻繁地出現在他的生活裏,如果不是朋友,那就是敵人。

而從連默最近的表現看來,他一定是屬於後者。

敵人?沈嘉佑玩味的撫著下巴,他轉頭看向二樓,鳳眸深沉。是單純的情敵,還是夾雜了某些什麼私人恩怨的敵人?又或者……他的目光掠向三樓,與連清雨有關?

……

宋堇妍醒來時,她的高燒還未退,她渾身酸痛,尤其是私密之地,更像是被火灼般的疼痛。她睜開眼睛望著天花板,熟悉的裝修風格,她還在二樓主臥室裏。

剛才她以為,她一定會死在他身下,可她還活著。

額頭上貼著什麼,冰冰涼的。她抬手摸了摸,才知道那是退燒帖。她嘴裏很苦,恍惚想起了沈嘉佑強灌她藥的情形。

她怔忪許久,眼睛一眨,眼淚就滾了下來。再多的寵愛,都不及一次傷害,算起來他們在一起,真的很辛苦。他們都愛得太沉重了,誰也不願意退讓一步,因此總是在受傷。

她伸手扯掉退燒帖,拖著綿軟的身體下床。她踩在地上,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雙腿直打晃。她整個人都虛弱到極點,她一瘸一拐的走進衣帽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