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收複她那塊失地(1 / 3)

裏麵太黑太安靜,誰都沒敢動,雲嬗的心情沒比沈嘉佑好到哪裏去。這種情況,要麼是人被轉移走了,要麼就是已經結束了。

而結束的後果,她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她現在隻祈禱,他們是把人帶走了,至少比現在的寂靜好得太多。

雲嬗轉臉望著沈嘉佑,今晚沒有月光,天很黑,手電筒的冷光打在他臉上,映襯出他充血猩紅的眼睛,布滿可怖的暴戾,雲嬗從軍校畢業後,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甚至是那些凶殘的罪犯,可從未有人讓她打從心底膽寒過。

但是此刻,她卻為之膽寒。

如果他們進去,看見裏麵……,她不敢想,這個男人會不會瘋?

“沈總……”雲嬗開口,話還未說完,就看到男人徑直往裏麵走去。一時間所有的手電筒光芒都照射在他腳下,雲嬗連忙跟上去。

進屋的時候,沈嘉佑腳下一個踉蹌,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等他穩住身形看過去,燈光齊聚在地上,地上躺著一個人,不,確實來說是躺著一具屍體,鮮血在低溫的情況下,開始慢慢凝結變成褐色,屋子裏散發出濃濃的血腥味。

高大男人死相淒慘,眼睛大睜著,令人毛骨悚然。

沈嘉佑心一凜,轉身快步向裏麵走去。雲嬗看著他的背影,她伸手按了按開關,屋裏沒亮,她皺了皺眉頭,眼角餘光瞄到前麵的男人似乎又踉蹌了一下,燈光照過去,那裏也橫陳著一具屍體,與她腳邊的一樣,子彈穿透太陽穴,一槍斃命。

燈光跟著沈嘉佑的腳步,一直到辦公室盡頭,雲嬗快走幾步跟過去,還沒靠近,突然聽到男人暴喝一聲,“關掉手電筒,所有人都給我滾出去!”

雲嬗遲疑了一下,男人再度暴喝:“滾出去!”

眾人都望著雲嬗,雲嬗抬手揮了揮,轉身跟著眾人一起退出門外,門裏傳來沈嘉佑焦急又恐懼的聲音,“堇妍,堇妍,你醒醒,堇妍……”

雲嬗心裏鬆了口氣,人沒有被轉移,聽沈嘉佑的語氣,應該隻是昏迷,她再度想起橫陳在地上的那幾具屍體,她低聲道:“去看看,這裏死了多少人。”

保鏢領命而去,雲嬗眸色沉凝地盯著屋內,這幾個小時裏,雪生小姐到底經曆了什麼,地上這些魁梧大漢又是誰殺的?

屋裏光線昏暗,沈嘉佑手裏拿著精致的手電筒,一眼就看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賀雪生,她的衣服被刀割開,露出柔嫩細膩的肌膚,看不出來是不是慘遭蹂躪過。

眼前這種情形足以讓沈嘉佑精神崩潰,他連忙脫下大衣,罩在她冰冷的身體上,手指顫抖地探向她鼻端,濕熱的呼吸吹拂著他的手指,他提起的心落了地。

想將她抱起來,才發現她雙手雙腳被縛,他連忙解開繩子,將她摟進懷裏,心疼與失而複得的狂喜淹沒了他,他用力親吻著她的額頭,顫著嗓音道:“堇妍,對不起,我來遲了,對不起,我們回家,我帶你回家。”

沈嘉佑將她打橫抱起,眼角餘光掃到一旁的亮著紅燈的攝像機,他沒有多停留,大步走出廢舊的辦公室。雲嬗見他抱著人出來,她連忙迎上去,“沈總,雪生小姐她……”

“回去告訴你老板,我不信任他,從此以後,堇妍由我來保護。”男人麵無表情的說完,抱著賀雪生大步離去。

雲嬗怔怔地望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心裏一歎,他剛才是在宣示主權嗎?

耳邊傳來匆匆的腳步聲,她回過頭去,就見一名黑衣保鏢神情凝重的跑過來,“雲隊,電匣旁邊發現了兩具屍體,一共七具屍體,還有這次綁架的主謀老秦,被人釘在後麵的牆上,死狀可怖。”

雲嬗眉心打了結,到底是誰,手段這麼殘忍狠毒,七條人命一個活口不留,“帶我去看看。”

沈嘉佑抱著賀雪生來到座駕旁,嚴城站在車門邊,遠遠看見他抱著人過來,立即拉開了後座車門,沈晏白倒在座椅上已經睡著了,霸占了大半個後座。

沈嘉佑蹙眉,“打開副駕駛座。”

嚴城連忙關了後座車門,拉開副駕駛座,沈嘉佑小心翼翼地將賀雪生放進去,溫柔地給她係上安全帶,然後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勢,他退出車外,關上車門,轉頭望著嚴城,“嚴城,你留下來的善後,屋裏有台攝像機,不要讓雲嬗拿走。”

“是。”嚴城神情凝重,目送沈嘉佑上車,開車離去,他才轉身匆匆紮入身後的夜色中。

沈嘉佑的車剛駛離,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大眾,也發動車子朝與他相反的方向駛離。

……

“不要碰我,走開,不要碰我!”迷迷糊糊時,賀雪生不停夢囈,手揮打著,躺在她身旁的沈嘉佑一下子驚醒過來,按開床頭的燈掣,臥室裏頓時亮如白晝。

他撐身起來,看著閉著眼睛不停揮著手的賀雪生,他單手握住她的手壓在枕頭上,以免她誤傷了自己,大手輕拍她的小臉,“堇妍,醒醒,你在做噩夢,醒醒。”

昨晚他帶她回來後,給她處理了一下胸口上被刀鋒割破的傷口以及四肢上的勒痕,然後給她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她身上除了胸口那道血痕,沒有被侵犯過的痕跡。

他找來家庭醫生,給她檢查了一下,她昏迷不醒是受到驚嚇所致,沒有被人使用迷幻藥,他徹底放了心。

隻是她雙手雙腳被縛,衣服又被割開,她不可能殺了那些人,那麼新的問題來了,救她的人是誰?

此刻,他無暇再想這些,隻要她安然無恙,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押後。

賀雪生雙手被扣住,恐懼再度攫住了她,她聲嘶力竭的大叫起來,一腳屈起踢過去,沈嘉佑避之不及,被她踢中最軟弱的地方,頓時疼得悶哼一聲,冷汗簌簌滑落下來。

賀雪生驚醒過來,看見捂著襠部蜷縮在床上的男人,因為疼痛,他耳根子都紅透了。她連滾帶爬的爬下床,離男人遠遠的,神情帶著明顯的戒備。

沈嘉佑忍過最疼的那股勁兒,抬頭盯著她,看她明顯受到驚嚇的模樣,不忍斥責她,隻半開玩笑半揶揄道:“踢壞了你下半輩子的性福上哪找去?”

賀雪生看到那張熟悉的俊臉,已經知道自己踢錯了人,再聽他揶揄自己,她臉紅氣短,目不遊移,不敢再看他,“沒事吧?”

沈嘉佑看出她的不自在,他半倚在枕頭上,一幅美人醉臥的模樣,繼續逗她,“有沒有事,要不你過來給要檢查一下?”

賀雪生臉頰漲紅,一直紅到了脖子下麵,她到處亂看,然後看到了大床後麵的婚紗照。上次她在這裏留宿,沒有留意到牆上掛著婚紗照,這會兒看見,她莫名怔住。

沈嘉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目光落在婚紗照上,他說:“好看嗎?那時候的你與現在有很大區別,比較小女人一點。”

賀雪生收回目光,落在他俊臉上,問他:“那我現在是什麼?”

“在我眼裏,你永遠都是小女人。”沈嘉佑坐起來,俊臉上因疼痛而起的紅潮已經慢慢消褪,他從床上下來,沒有穿鞋,赤腳走到她麵前,抬起她的小臉,薄唇就碾壓下去。

賀雪生下意識躲開,他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脖子上,他怔了怔,看著她倉皇無措的神情,目光隱約透著探究,沒再進逼。

“去洗漱,粉色那套洗漱用品是你的。”沈嘉佑掐了掐她的細腰,她剛受了這麼大的驚嚇,心裏對男人有抵觸,他能夠理解。

賀雪生立即轉身,匆匆走進浴室,將門掩上,她站在洗手台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臉色白得像鬼。眼前一些淩亂的畫麵一閃而過,她拉開衣服,身上除了那道被刀鋒割開的口子,再沒有被進犯的痕跡,她微微鬆了口氣。

沈嘉佑站在臥室裏,看著半毛玻璃上映襯出來的身影,他困難的咽了咽口水,移開目光,拿起擱在桌上的煙盒,徑直出去了。

他剛下樓,就聽見院子裏傳來引擎聲,不一會兒,嚴城匆匆步入,外麵夜色深沉,正是黎明破曉時分,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候。

嚴城裹著寒氣進來,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抽煙的男人,他怔了一下。這個點沒睡,大抵是在等他的彙報。煙霧繚繞中,男人的五官顯得格外深沉。

他快步走過去,在他麵前站定,將一個銀色U盤遞給沈嘉佑,他說:“沈總,這是從攝像機裏拷貝出來的文件,底卡已經銷毀,雲嬗要求,你過目後,如果U盤裏的文件沒什麼大礙,她需要拿過去分析。”

沒什麼大礙的意思是,裏麵沒有賀雪生被強.暴的細節。

沈嘉佑接過去,手指輕輕摩挲著U盤,淡淡開腔,“彙報一下情況。”

嚴城看著男人說話間噴出來的煙霧,他說:“連老秦一共七個人,其中六個人一槍斃命,而老秦死的最淒慘,在後院發現,被人用汽車裏的鋼管釘死在牆上,而且身上那個……被切了,手段極其殘忍,我離開前,雲嬗已經報了警。”

“這件事你怎麼看?”沈嘉佑眯了眯眼睛,看不太清楚他在想什麼,指間的煙已經燃到盡頭,他微微傾身,將煙蒂戳進水晶煙灰缸裏,騰起一股白煙,零星的火星也逐漸熄滅。

“不是沈太做的,那些人被殺時,她應該已經被老秦捆綁在床上了。”嚴城勘察過現場,看見雙人床邊上扔著幾條繩子,想來是用來捆綁沈太的。

“不可能是她。”沈嘉佑說。

“你的意思……”嚴城話還沒說完,就見沈嘉佑示意他噤聲,黎明前正是安靜的時刻,所以樓上的腳步聲清晰的傳來,兩人抬起頭來,就見賀雪生出現在二樓緩步台上。

“我有點餓了。”賀雪生扶著護欄,神情羞赧地看著沈嘉佑,“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談話了?”

沈嘉佑不動聲色的將U盤放回休閑褲的口袋裏,他搖了搖頭,“沒有,嚴城正要走,有什麼事,明天到公司再談,你也奔波了大半夜了,回去休息吧。”

嚴城心下了然,他點了點頭,然後向賀雪生告別。

賀雪生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後,緊接著門外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她緩緩步下樓去,外麵車燈一晃,徹底恢複安寧。

沈嘉佑從沙發上站起來,朝她走過去,“我去做飯,你要一個人待會兒,還是和我去廚房?”

“不想一個人待著,我害怕。”賀雪生睫毛扇動,露出一副可憐的表情。

沈嘉佑心下一軟,攬著她的腰,走進廚房。

他放開她,拉開冰箱,拿出蔬菜和肉類,先做臊子,然後燒水煮意大利麵。賀雪生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看著他動作熟練的煸炒臊子,她鼻尖一酸,慢吞吞走過去,伸手從後麵攬住他的腰,將溫涼的臉頰貼在他結實的後背上。

沈嘉佑後背一僵,感覺到她的依賴,他柔聲道:“怎麼啦?”

“沈嘉佑,我不幹淨了,你還要我嗎?”女人低低的聲音傳來,帶著幾不可見的忐忑與不安。

沈嘉佑心頭一震,他伸手將火關小,然後輕輕拉開她的手,轉過身去,捧著她的臉就吻了下去,他的吻帶著前所未有的激狂,像是在證明,不管她變成什麼樣,他要的隻是她。

賀雪生被他吻得心驚,她小手緊緊揪著他的衣襟,他的熱情超乎她預料。

她心裏明白,他這是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他不在乎。

鍋裏的麵條翻滾著,卻無人理會,沈嘉佑雙手撐在她腰側,吻從下巴滑落,逐漸向下。

她的心跳不受控製的,不知道是不是廚房裏本身就熱,她額上沁出層層熱汗,渾身熱哄哄的,偏偏身體裏又覺得莫名空虛。

沈嘉佑的唇回到她唇上,熱切的吻著她。忽然,他低眸淺笑,語氣中帶著揶揄,“沒穿?”

“我沒找到。”賀雪生臉頰布滿紅暈,偏頭躲開他探尋的視線,拒不承認自己是為了勾引他。

沈嘉佑隻是笑,也不揭穿她這樣蹩腳的謊言,他忽然鬆開了她,賀雪生腿軟得有點站不住,看他抽身離去,她心中寒涼。

沈嘉佑關了火,轉身對上她略帶失望的小臉,他鳳眸裏漾起淺淺的笑意,挑了挑眉,道:“急了?”

“你才急。”賀雪生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小臉上已經有惱羞成怒的慍色,沈嘉佑不在意她這點小脾氣,還承認道:“我是急,每次看見你,都恨不得把你叼回窩吃個幹淨。”

說著,他將她打橫抱起來,賀雪生身體失重,連忙攬住他的脖子,就被他吻住,昏昏沉沉時,她感覺到他將她放在床上,接下來,她被那不停湧起來的熱浪淹沒,隨著他的動作,浮浮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