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雪生一愣,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條件。仔細想想,也是能夠理解的,這孩子從小和沈嘉佑一起長大,在他心裏,突然多了一個後媽,心裏本來就不安了,如果再多一個小弟弟或是小妹妹,分去大人對他的關愛,他一定會受不了。
見賀雪生不說話,沈晏白的神情變得有些煩躁,不耐煩的問道:“你答不答應?”
賀雪生回過神來,垂眸盯著他死死捏著遊戲手柄的小手,她歎息一聲,道:“好,我答應你。”
“真的?”沈晏白似乎不敢相信她這麼爽快就答應了他,遲疑地問道。
“當然,我不會騙人。”賀雪生點了點頭,她和沈嘉佑還有沒有未來,她自己都沒有把握,再想孩子的事,對她來說太過遙遠了。
沈晏白仔細觀察她的神情,確實不像騙人的,他這才放下心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她答應了他,不會再和爸爸生小寶寶,他心裏卻不是滋味起來。
沈嘉佑站在樓上,聽到樓下的交談,神情間多了一抹陰鷙,他定定地看著賀雪生,她背對著他,他看不清她的神情,可她就這樣答應了沈晏白的無理取鬧,他咬了咬牙關,轉身朝房間裏走去。
剛才他從夢裏驚醒過來,伸手一撈,懷裏是空的,他再也躺不住,連拖鞋都沒有穿,就急匆匆的走出房間,走到二樓緩步台前,看到她和沈晏白在樓下,他才放了心。
可是聽到他們的對話,他心裏隱隱有著期待,她答應過他,要和他生個孩子,結果回頭在沈晏白麵前,她卻答應他不生了。
這個女人,每次往他心上紮的那一刀,都是最狠的。
明明心裏有氣,卻發作不得,這種滋味逼得他更難受。
樓下的賀雪生卻一無所察,沈晏白放了心,也不再強霸著遊戲手柄,將手柄遞給她,讓她和他一起玩遊戲,過了片刻,他忽然道:“花生,你別擔心,我以後娶了媳婦,也會孝敬你的。”
賀雪生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她笑盈盈地望著沈晏白,沈晏白一臉別扭,見她含笑望著自己,他皺緊眉頭道:“不要這樣看著我,笑得跟傻子一樣。”
“……”
沈嘉佑衝了澡下樓來,蘭姨已經準備好早餐,三人移到餐廳裏吃早餐,沈嘉佑薄唇緊抿,鋒銳地目光時不時掃向對麵的賀雪生,賀雪生感覺到他的目光,她微笑道:“怎麼啦,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沈嘉佑收回目光,繼續喝粥。
賀雪生隱約感覺到他在生氣,卻又不知道他在生什麼氣,一時摸不著頭腦,也沒有再問。吃完飯,賀雪生的手機響了,她起身去接電話。
沈嘉佑看著她站在落地窗前,身影苗條,他收回目光,盯著對麵的沈晏白,沈晏白被他盯得心裏發毛,他放下筷子,道:“爸爸,我吃飽了。”
沈嘉佑冷冷地盯著他,到底憑什麼說他們是父子,明明長得一點也不像。他抿了抿唇,壓低聲音道:“剛才堇妍和你承諾的事不算數,要不要再生一個寶寶我說了算。”
沈晏白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他目不轉睛地瞪著沈嘉佑,“爸爸……”
“以後你再敢拿這個話題去逼她,你給我試試看!”沈嘉佑此刻想的是,隻有堇妍懷了他的孩子,他才能真正留下她,否則她遲早會離開。
沈晏白咬著唇,委屈得紅了眼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花生已經答應我了,你們不會再要寶寶。”
“她說了不算,我才是一家之主!”沈嘉佑的聲音多了一抹冷厲,顯示著他不可挑戰的權威。
沈晏白氣得直跺腳,“哇”一聲哭著跑開了。
賀雪生正在聽電話,聽到身後傳來孩子的哭聲,她轉過頭去,就看到沈晏白飛奔出去,她攥緊手機,看向餐廳裏端坐著吃東西的沈嘉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沈嘉佑抬頭對上她的視線,一臉的無辜。
“……”
廚房裏,蘭姨聽到沈嘉佑與沈晏白的對話,她心裏莫名難受起來。說到底,小少爺不是先生的親生兒子,所以他壓根不在乎小少爺的心情。
看見沈晏白跑出別墅,她越發覺得,她隱瞞沈嘉佑白若的真實身份沒做錯,如果白若能帶沈晏白走的話,有親生媽媽疼的孩子,應該會比現在幸福許多。
想到白若,她才發現今天早上起來,好像就沒有看到白若。她從廚房裏出來,徑直去了傭人房,別墅後麵修了一棟兩層高的傭人房,與別墅是連在一起的,白若住在二樓。
蘭姨站在房間外麵,抬手敲了敲門,裏麵傳來白若虛弱的聲音,她推開門進去,屋裏光線昏暗,白若躺在床上,看見走進來的蘭姨,她連忙撐身坐起來,拿衣服披在肩上,“蘭姨,您找我?”
蘭姨走到床邊,聞到一股濃鬱的風涼精的味道,她柔聲道:“白小姐,你生病了?”
“我沒事,就是頭有點疼,是之前月子裏落下的毛病,哭得太多,一到冬天,被風一吹就容易頭疼。”白若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蘭姨心地善良,對她的話深信不疑,她伸手拉開窗簾,讓光線透進來,她轉身走到床邊坐下,拉著她的手道:“傻孩子,以前受了很多苦吧,現在找到孩子了,要更加注意自己的身體,否則等先生把孩子還給你,你怎麼有能力養活他?”
蘭姨其實從多個角度考慮,一方麵覺得沈晏白與沈嘉佑在一起,至少在物質上不愁,也能受到很好的教育。若是跟著白若,白若身體這麼差,養自己都難,能養活一個孩子嗎?
提及這個,白若一臉的傷心欲絕,“蘭姨,您是好人,讓我可以時時刻刻看見我的孩子,先生把他照顧得很好,我在想如果我堅持把他要回去,會不會太自私了?現在能夠看見他,我就心滿意足了。”
“先生對小少爺看似嚴厲,他其實挺疼小少爺的。當年先生帶著小少爺出國,小少爺還在繈褓裏,那時候他在國外忙著創業,天天把小少爺帶去上班。我聽嚴秘書說,有時候先生看文件,還要把腳搭在嬰兒車上搖晃,哄小少爺睡覺。”想起這一幕,蘭姨就覺得心酸,其實先生還是疼小少爺的。
白若聽著她講這些往事,她眼淚撲簌簌滾落下來,哽咽道:“難為他把小白當成親生孩子一樣對待,想一想,我這個當母親太失敗了,當年因為被拋棄,就把孩子棄之不顧,我……”
“你那時候還小,又是被陌生人強.暴,不願意留下孩子也情有可原,以後別再拋下孩子了。”蘭姨安慰她道。
“嗯。”白若點了點頭,這一哭,臉色更加蒼白了。
蘭姨不忍再招她的眼淚,她道:“你不舒服就躺著睡會兒,一會兒我給你熬點粥送過來,你身體本來就不好,還是要好好將養著。”
“謝謝蘭姨!”白若感激涕零道。
蘭姨搖了搖頭,“那我先出去了,你躺著吧。”
白若聽話的重新躺回床上,蘭姨站起來,彎腰給她掖了掖被角,然後轉身出去了。
門輕輕闔上,白若聽見她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她驀地睜開眼睛,眼中精光湛湛,臉上哪裏還有半點病態?
……
賀雪生掛了電話,剛轉身,就被男人擁入懷裏,她心口狂跳,聞到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她莞爾,“吃飽了?”
“沒有,還餓著。”沈嘉佑盯著她緋色的紅唇,眸裏欲念加深,他緩緩低下頭,吻住她的紅唇,剛碰到,他的喉結性感地上下滾動,隨即加深這個吻。
賀雪生自然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目光慌張地看向他身後,客廳裏隻有他們兩個人,他將她按在落地窗玻璃上,捉住她抗拒的手,高舉過頭,按在玻璃上。
她的身體貼在玻璃上,一股冷意襲來,她冷得直哆嗦,身前是他火熱的胸膛,她被他禁錮在玻璃與他之間,動彈不得,任由他為所欲為。
沈嘉佑吻得更加深入,薄唇細細品嚐著她唇上的味道,像是永遠都吻不夠一樣。吻著吻著,他就想起她剛才和沈晏白說的話,心裏躥起一股怒氣,他張嘴用力咬了一下她的唇瓣,帶著懲罰的意味,“不要孩子?”
賀雪生終於明白他剛才在生什麼氣,她疼得哆嗦了一下,然後敏銳地感覺到他身體的強烈反應,她心跳加速,“我……”
“你答應了我,現在是想出爾反爾?”沈嘉佑惱怒道,說話間又咬了下她的唇,看著她目光多了一絲迷離,他心頭的不快逐漸消失。
賀雪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他的吻,還有他的上下其手,她腦子裏亂成一團漿糊。那日她雖然答應了他,但是她依然在吃長期避孕藥。
沈嘉佑等不到她的回答,心底的陰鬱加重,他放開她的唇,兩人黏合的唇間多了幾絲銀絲,顯得格外曖昧惑人,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唇,她全身顫抖不休,顫聲道:“沈嘉佑,你別這樣,讓小白看見了不好。”
“看見了就看見了,有什麼不好?”沈嘉佑不悅道,他在自己的家裏吻自己的女人,還要看別人的臉色麼?
“……”賀雪生竟無言以對。
沈嘉佑再度咬上她的唇,感覺她在自己掌下顫抖,他陰鬱道:“堇妍,是不是不要孩子?”
賀雪生被他逼得無路可退,心知自己剛才已經答應了沈晏白,不可再出爾反爾,更何況沈嘉佑也絕對不會聽她一個敷衍的答案,她道:“順其自然好不好?”
“順其自然?”沈嘉佑蹙眉,“怎麼個順其自然法?”
“有了我們就要,沒有也不強求。”賀雪生選了一個折中的答案,她一直在吃長期避孕藥,他們是不可能有孩子的。
沈嘉佑眉目舒展開來,他捧著她的臀,將她抱起來,邊吻她邊往樓上走去,“那我們現在就去造人。”
賀雪生身體懸空,雙腿連忙夾住他的腰,他們路過玄關處的衣冠鏡,她看到鏡子裏麵兩人曖昧的交頸而纏的模樣,心跳不穩起來,她轉開頭,氣喘籲籲道:“沈嘉佑,現在是大白天,你放我下去。”
“我疼你還分白天或是黑夜麼?”沈嘉佑語氣囂張道,她不讓他吻唇,他就去吻她的耳朵,吻她的脖子,她很快在他懷裏軟成了一癱水,再也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