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孤家寡人的寂寞空虛冷(1 / 3)

平房外麵,沈嘉佑步下雪橇,積雪映天,即使這裏沒有路燈,依然視野清晰,他走進平房,平房裏麵站著兩名保鏢,沈嘉佑目光冰冷,問道:“人在哪裏?”

黑衣保鏢連忙道:“人在地窖裏,我們抓住他時,他正要跑。”

沈嘉佑頷首,徑直往地窖裏走去,地窖裏,男人被鐵鏈捆著,聽到有人進來,他激烈的掙紮起來,他看見男人從黑暗走入光明,他瞳孔緊縮,有種大難臨頭的預感。

“沈總,你放了我,我與你無怨無仇,我隻是聽命行事。”男人長得賊眉鼠眼,此刻整個人都在發抖。

沈嘉佑站在他麵前,這個地方,他來過一次,卻是不想再來第二次,來一次他就會悔恨一次,自己為什麼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堇妍被人帶走?

他眼神暴戾地盯著那個男人,“說,為什麼跟著我們,誰指使你的?”

從他們下了飛機,從A市來到這裏,他就一直跟著他們,別以為他們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我說,我說,是連總,連總讓我跟著你們,向他彙報你們的一舉一動。”男人很沒出息的立即把連默賣了,他怕死得很,更怕生不如死。

尤其是被關在這種地方,他早就嚇破膽了。

沈嘉佑冷笑一聲,果然是連默!他也真不得人心,這人這麼輕易就出賣了他,“他為什麼讓你跟著我們?”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沈總,我隻奉命監視你們,至於原因,連總沒說,我也不敢問。”男人連忙道,這裏太陰森太恐怖了,說是人間地獄也不足為過。

地上桌子上那些刑具,他聞所未聞。有生之年見到,都不敢想象是用來幹什麼的。

沈嘉佑微眯了眯眼睛,他走到刑具台,拿起一根皮鞭,想到這根皮鞭曾狠狠抽在堇妍身上,他恨得咬緊牙關,一鞭子抽過去,男人疼得大叫起來,“好痛,好痛,沈總,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賀東辰倚在牆邊,靜靜地睨著沈嘉佑,他滿腔的痛苦與仇恨無處可發泄,這個男人是遭了池魚之殃。

“不知道?”沈嘉佑手起鞭落,又一鞭子抽在了男人身上,他鳳眸腥紅地盯著那男人,“不是心腹,他會派你來跟著我們?說,七年前是不是連默帶走了我太太?”

男人哀嚎一聲,即使穿得厚,這一鞭子狠抽過來,也夠叫他皮開肉綻,他疼得直哆嗦,張著嘴吸氣,“七年前……我、我還沒有跟著連總,我真的不知道。”

沈嘉佑根本不相信他的話,他又一鞭子揮過去,地窖裏血腥味彌漫,他仿佛看見堇妍曾被鞭打得氣若遊絲,匍匐在男人腳邊,依然堅定的回答,“我愛沈嘉佑,我愛他!”

他眸裏一片痛意,傻瓜,屈服一下就好了,為什麼要遭來皮肉之苦呢?

“說!”沈嘉佑聽見自己暴喝。

男人接連挨了十幾鞭,沈嘉佑手下並不惜力,鞭鞭抽進骨頭縫裏,男人疼得已經叫不出來了,他嘶聲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知道。”

沈嘉佑睜開眼睛,看著麵前已經血肉模糊的男人,他上前一步,拿鞭子挑起他的下巴,逼視著他,“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再問最後一次,七年前,是不是連默帶走了我太太?”

男人望著沈嘉佑,此刻的他像來自地獄裏的複仇使者,神情暴戾,他若回答一個不字,他就會像捏死一隻螻蟻一樣捏死他。

他遍體生寒,哪裏知道自己接這個差事,會讓自己送了命。

“我真的不清楚!”男人並不了解連默與沈嘉佑有什麼恩怨,就是這個地牢,也是他第一次見。

聞言,沈嘉佑殘酷的笑了一聲,一腳踢中男人的心口,椅子應聲栽倒在地,男人痛苦的蜷縮在地,下一秒,一隻腳踩在了他心髒上方,用力碾壓,“死到臨頭還嘴硬?”

賀東辰見沈嘉佑發泄得差不多了,剛要走過去拉開他,以免鬧出人命,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賀先生,沈先生,我們抓到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他在外麵探頭探腦,行為十分可疑。”

沈嘉佑收回腳,他與賀東辰對視一眼,沉聲命令道:“把他帶進來。”

保鏢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就扭著一個質樸的村民,將他推進地窖。那位村民臉上還有高原紅,當他看到躺在地上皮開肉綻的男人時,他嚇得大聲叫了起來,“殺人了,殺人了。”

說完他轉身就要往地窖外麵跑,剛跑了兩步,就被黑衣保鏢攔住了去路。看著麵目猙獰,身材魁梧的保鏢,即使他人高馬大,心裏也多了幾分怯意,不敢硬拚。

賀東辰抬眸望去,看見那位村民,隱約有些眼熟,下午他和雪生過來時,似乎見過他,他看見雪生,還大叫著有鬼,“是你?”

沈嘉佑轉頭看他,“你認識?”

“下午見過,你為什麼在外麵鬼鬼祟祟的?”賀東辰望著村民,直覺他們應該能從這位村民口中得知一些什麼。

那位村民聽到躺在地上的男人的痛吟聲,他背脊發涼,再看眼前這幾個神色不善的男人,他就更害怕了,“我、我路過,看見裏麵有燈光,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這也犯法?”

那位村民試圖讓自己看起來理直氣壯,偏偏在這兩個人的氣場下,顯得畏畏縮縮。

沈嘉佑揚了揚手裏的鞭子,冷聲威脅道:“你要是不說實話,你的下場和他一樣。”

聞言,那位村民膽寒地看了那男人一眼,頭皮一陣發麻,他囁嚅道:“前些年這裏鬧鬼,已經有好多年沒人來過了,我看見裏麵有燈光,一時好奇才過來看看。”

“你在這附近居住?”賀東奪問道。

“是啊,就是前麵的村子,我一直住在這裏。”村民回答道。

沈嘉佑盯著他,他看起來就是個老實的鄉下人,不由得信了幾分,“你一直住在這個村子裏,那你有沒有見過以前這裏住著的人?”

“見過啊。”那村民答道,說完又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連忙改口,“沒見過,沒見過,這房子一直鬧鬼,沒人敢接近。”

沈嘉佑與賀東辰相視一眼,他揚起手裏的鞭子,一鞭子抽在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上,男人頓時痛苦的哀嚎起來,他殘酷地盯著那村民,眸中多了幾分噬血,“你應該知道說謊的下場。”

那村民膽顫心驚,眼前這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卻像是惡魔的化身,渾身散發出陰戾的氣息,他困難地咽了咽口水,連忙道:“我說,我說。”

沈嘉佑眯眼瞪他,狠戾道:“你敢有半句謊言,他就是你的下場。”

那村民嚇得腿心一軟,跌坐在地上,他哆哆嗦嗦開腔,“好像是一夜之間,這裏就立起了一棟平房,一開始是空置的,沒過多久,就有人陸續送家俱過來,送的都是好東西,那是我們一輩子都沒見過的。據我家在外打工的閨女說,那都是些洋品牌。”

那村民陷入回憶中,“又過了幾天,這棟平房裏多了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男人英俊帥氣,女人長得那個美咧,大家都說他們是天仙下凡。”

沈嘉佑攥緊手裏的鞭子,幾乎已經猜到了那一男一女是誰,他冷聲道:“說重點。”

那村民被他一嚇,也來不及回憶那些,他說:“他們好像是新婚夫妻,聽說是私奔到這裏來的,男人對女人很溫柔,看著她的眼神柔得能擰出水來,女人到哪裏,男人都陪著,女人笑一下,男人看著她也癡癡的笑,村裏那些未婚的姑娘,每次看見他們出來,都會豔羨女人的好命。”

沈嘉佑抿著唇,從村民口中知道的事情,仿佛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如果那人真是連默,他們曾經那樣溫馨的相處過,又怎麼會把堇妍關在地窖裏折磨?

“一開始大家還會特別關注他們,後來漸漸習慣了,也就不八卦了。女人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不知道為什麼,那男人身上的戾氣卻一天比一天重,每次看著女人的肚子,似乎都恨不得將她開膛破肚,把孩子弄死。”

賀東辰眯起眼睛,沒有打斷村民。

“張嬸有次經過這裏,聽到他們在屋裏吵架,好像是男人要女人把孩子打掉,女人不肯,於是村裏那些沒事幹的女人又開始八卦了。男人那麼喜歡女人,為什麼不肯要女人肚子裏的孩子,村裏流傳了很多版本,說女人懷的孩子不是男人的,流言傳得到處是,那男人簡直就成了眾人眼裏的綠毛龜。”

“因為孩子,男人和女人的關係徹底變僵,女人被禁止出門,每次去鎮裏添置東西的都是男人,隻有一個月一次產檢,男人會陪她去,其餘時間,女人都被關在家裏,男人對我們說,女人胎象不穩,要在家裏養胎,誰不知道男人是被戴了綠帽子,自圓其說,哈哈哈。”村民說著笑了起來,看見沈嘉佑陰鷙的神情,他不敢笑了。

“繼續說。”沈嘉佑寒聲道。

村民摸了摸鼻子,繼續道:“女人被禁足後,我們再也沒見過女人,聽說有一天晚上,男人抱著大出血的女人瘋了似的往鎮上的衛生院跑,好像是男人把女人從樓上推下來,導致女人難產,那血從平房外麵,一直流到大路上,看起來觸目驚心。”

沈嘉佑的心擰了起來,他一拳頭砸在牆壁上,手背皮開肉綻,她到底吃了多少苦?連默居然把她從樓上推下來,他咬緊牙關,眼裏滿是恨意。

村民嚇得往後縮了縮,眼角餘光瞄到躺在地上呻吟的男人,他嚇得後背冒出一層冷汗來,“女人也算命大,母女都活了下來。從醫院裏回來,女人又被禁足了,村裏那些女人聽說她生孩子了,想去恭喜他們,都被男人轟了出來。再後來,我們都沒見過那個女人,有時候深夜經過這裏,就會聽到女人的慘叫聲,像是從地底下發出來的,讓人毛骨悚然。再後來,有人說這房子裏住著厲鬼,也有人說男人家暴女人,再後來,那些造謠的人,在一夜間被割了舌頭,沒人敢再往這裏來,漸漸的,這裏就荒芫人煙,然後有一天,這裏就變成了一棟鬼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