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陶染隻能硬著頭皮領賀南初進去。
她用鑰匙打開門的時候,偷偷用餘光瞥這位賀先生。
希望他能識趣地向後轉。
可賀南初絲毫不愧就地跟著陶染就這麼進去。
昨晚蕭橙在自己這玩到半夜一點才走。
送完客人,陶染看著一茶幾狼藉,把酒瓶子、果殼皮扔到垃圾桶,簡單擦了下桌子就再沒有力氣。
早上宿醉睜眼就八點多,匆匆忙忙去上班也沒收拾家裏。
此刻的家裏,是入住以來最亂的狀態。
抱枕歪七扭八散落在地上、沙發上。
遙控器隨便甩在茶幾上。
藥盒擺在桌上。
賀南初有潔癖。
陶染警鈴大作,彎腰從鞋櫃裏拿出雙客用男拖鞋遞給他,急匆匆跑到客廳收拾雜物。
賀南初指指這拖鞋:“喂,這鞋有人穿過嗎?”
真潔癖。
陶染沒空管他,手上的活沒停:“沒有,是新的。”
“嗯。”
陶染聽出他是從鼻子裏哼出的聲音,沒理他。
賀南初站在玄關往裏一望,又問:“兩室的房子?”
陶染知道她別墅住慣了的。
也聽不出那個語氣是覺得她這房子大了還是校
她打開淨水器接了水燒上:“一間是儲藏室,放工具的。”
一個房間專門被她用來存放掛衣服的全模道具。
還擺著些曾經設計的婚紗。
像警察視察現場,賀南初在客廳玄關、客廳仔細地看。
他站在窗前,撩開窗簾一角,外麵是一小片灌木叢。
又放下。
陶染把茶燒好時,看到賀南初已經轉到餐廳旁的工作陽台。
那裏,高高掛著幾件男士的外套和襯衫。
還有……自己的一些衣服。
陶染叫住他:“茶水泡好了。”
賀南初隻遠遠望見幾片黑色的男士西服衣角。
他站在原地淡淡地答:“又不渴了。”
從陶染的角度望去,他站在陽台玻璃門前。
就隨便一立,便能排出一張大片。
“剛泡好,嚐一點?新開的普洱。”她端起一小盅玻璃茶杯朝向他。
賀南初轉身,折回,接過。
視線落在玄關處一雙男士運動鞋上,和自己剛脫下的鞋並排。
比自己的小些。
陶染順著目光,也看到那雙鞋。
她有點尷尬地瞥了賀南初一眼。
賀南初站在茶幾旁,輕輕吹了口杯中的茶水。
神色淡淡地,沒什麼波瀾。
倒是茶水蕩開幾層波紋,一點點推開漣漪。
前男友進家門就是有這麼尷尬。
陶染有點後悔自己請他進來。
她佯裝淡定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抿了口。
“嘶——”
真燙。
這聲音也沒能吸引到賀南初的視線。
陶染看他一直盯著看,解釋:“就一個人住的話不大安全,所以買了些男士的鞋子擺在門口辟邪。”
她頓了下,騰出一隻手指指工作陽台:“那邊還掛了點男人的衣服辟邪。”
“辟邪?”賀南初笑,下意識也抿口茶。
成功也被燙到……
“不好意思啊,水剛燒開。”陶染放下自己的茶水,轉身要進廚房:“要麼,給你拿瓶礦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