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南初剛剛有些得意忘形的直接仰到靠背上, 這會覺得傷口火辣辣的疼。
他像被燙到一樣彈起來,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陶染。
有時候真的很想看看她的腦子裏到底塞著些什麼。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使勁地壓抑著自的火。
忽而他輕輕笑了下, 吊兒郎當地問她:“喂, 你猜我這趟回來幹嘛的?”
陶染隨意地瞥了眼外麵的霓虹閃耀的街, 隨口扯兩句:“旅遊?”
她也猜不透消失五年不見的人幹嘛突然冒出來。
她自然不信他是專程來找她的。
他那個人, 她最清楚不過,是一個絕不會吃回頭草的人。
“是啊,隨便, 旅個遊。”他順著她說。
“隻可惜, 初春工作室沒接待遊客的業務。”陶染會給他一個明媚的笑:“不然還能賺您個錢。”
真當他是個搖錢樹是吧?
“嗬,看來還得別人再投資多個業務。”他扶著車窗框慢悠悠欣賞道:“嗯,來旅遊,來故鄉故地重遊, 真是風景秀麗。”
又轉過頭, 撥了下鈴鐺像是把目光投過來:“美人如佩。”
“叮鈴”的響聲,響在她的心頭。
在這狹隘的車裏, 氤氳出一些別樣的情調。
她這才有機會近距離看他的模樣。
都好久沒有仔細看過他了。
歲月對於男人好像總是偏愛的。
他的模樣好像和當年沒有發生一絲變化。
隻是不再是緊貼著頭皮的那種寸頭,看起來成熟了不少。
今天竟然筆挺地穿著一套灰色的西服, 配著同色係領帶。
這是陶染第一次見到賀南初穿西服。
她對服裝非常敏感,她還記得上學那會賀南初圖方便,總是穿著各種黑色衝鋒衣。
最近幾次見麵好像都是款式簡約的風衣。
可現在,他穿著件駁領亞麻灰色西服。
兩粒扣的商務款,熨帖的剪裁、筆直的肩線與他身材很相稱。
整個人桀驁的氣質被約束在西服裏,似是時刻打算破籠而出的猛獸。
服飾對個人形象影響在此處被詮釋。
服裝設計出身的陶染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感歎設計衣服要找一個好模特的重要性。
一張臉忽然湊到她麵前。
明知故問道:“喂?看什麼呢?”
“嗯,沒什麼。”陶染轉回頭, 撩了下頭發掩飾。
“眼睛都長在我身上了,還說沒什麼?”
“你這人怪嚇人的,竟然穿西裝。”
“我今天下班就過來吃飯,正式點怎麼了?”
“我不習慣。”
“嗬,我上個班還要你習慣?”
他懶洋洋的調子裏,都是嬉笑。
陶染默默地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攥緊了手。
別過頭不再理他。
忽而,灰色的衣角晃到她的麵前。
撩起她左側的安全帶。
骨節突出的手略過她的前方,順著安全帶捋到另一側。
他在幫她係安全帶。
陶染隻覺得這車,確實該換了。
有點狹小。
有點悶熱。
有點喘不過氣。
他停滯在她側臉旁咫尺的距離,正視著她的眼睛,讓她避無可避。
然後他把話題重新繞了回去:“其實,我是被時光機送過來做超人的。”
“啪嗒”,安全帶的卡扣扣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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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陶染仰在自的一米五的床上,覺得這一天實在太累了。
伺候甲方太累了。
她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明明賀南初說他晚上9點後有局,所以那個時間不方便聽她單獨彙報,要改約工作餐。
可剛剛9點那會,她沒察覺出他有什麼迫不及待的事要做啊?
那可能是,他受傷了,無暇顧及工作。
鋼鐵俠,也得有個零部件壞了的時候。
他今晚,大概要進自的休眠倉了。
她翻來覆去地在小床上睡不著,
她想了一整晚,什麼叫做被時光機送過來做超人,卻怎
麼也猜不透。
他不應該是,鋼鐵俠嗎?
第二天下午工作的時候,她明顯力不從心,沒睡夠腦子是真的不夠用。
而且這腦子還不聽使喚,時不時冒出昨天的場景。
“時光機送來做超人。”
正忙活著,翁婷小跑過來找她:“陶姐,門口有一個大大大帥哥,說要找你。”
那個大字,咬得很重。
仿佛是為了傳遞那個帥哥是真的很帥的信息。
陶染的心重重地“撲通”一跳。
能讓挑剔的翁婷都這麼激動的人,那肯定是賀南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