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光透過窗灑進並不寬敞的餐桌。
陶染吃驚地睜大眼睛, 順著他的話思考。
按著賀南初說的邏輯,她其實早就這麼想了。
隻是可能一直自我沒有這個認知。
然後,借著酒勁, 大膽地做了。
她想和他複合不假。
但是已經急迫到這種地步了嗎?!
賀南初敲敲桌子, 人離得她更近些:“怎麼,想裝沒發生過?”
他靠的極近,一隻手搭在她的椅背上, 另一隻手撐在桌上,整個人側坐著看向她。
像是把她整個人罩在封閉的空間。
陶染想到昨晚的惡行, 簡直沒臉見他。
她耷拉著腦袋, 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這狀況有點像,她人還沒追上, 惱羞成怒拖人上床。
她頭低地更低了。
丟臉, 她喝多了好丟臉。
忽然嗅到薑花的甜味。
陶染狐疑地抬頭,又偷偷朝賀南初湊了湊,找到了甜香的源頭。
破案了, 大概是昨晚用了她的沐浴露。
想到這,她又彎了彎唇角。
她的沐浴露是一個香水牌子,留香持久, 味道也不算太淡, 真是難為他了。
“那你說怎麼辦?”陶染對上他的眼睛, 彎著唇角問。
“嘖,挺猖狂啊”賀南初輕輕敲了下她的腦袋。
他人靠近過來,輕輕敲了下她的頭,整個人停在和她幾十公分的距離。
“……”聞到同款香味,陶染朝後退了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現在,清醒了, 我補償你。”
在陶染被身前的陰影籠罩到慚愧至頂點之前,耳邊終於有了聲音。
“行,我也好說話。你把身邊的人和事徹底料理清楚,我們再說我們的事。”
人和事料理清楚?
陶染不解地抬頭:“什麼意思?”
賀南初耐著性子又和她解釋一遍:“就是把男男女女都料理好。”
陶染不大清楚他話裏的男男女女是什麼意思,可賀南初沒再繼續解釋的意思。
“你先上班去,我昨晚沒休息好,再睡會。”賀南初推了把車鑰匙到陶染麵前:“你開我的車去。”
“這樣不好吧,你上班?”陶染看著車鑰匙上醒目的車標,沒敢接。
賀南初拉開椅子站起來,鬆了下領口:“昨晚照顧醉鬼太累,不想開車去。一會叫別鈞來接。”
也是,賀南初是有助手的人。
她沒再多推辭接了過來:“那我晚些開去你公司還車。”
-
不是很敢和賀南初過多呆在一個房間裏,她總會腦補出昨天她硬拖著人進房間睡的場景。
陶染很快收拾妥當,到了公司。
整個上午,陶染精神都不太能集中。
昨晚的一些片段湧上來,她有點信了賀南初的話。
好像她確實把他拖到臥室裏來著。
然後他還和她說了幾句話。
具體說了什麼倒是不記得。
隻是記得,好像右手被人握到手裏。
好像有點溫熱的呼吸灑在手背上,過了許久又被放下來。
那他還真是被自己拽進房間的不假。
可料理清楚人和事是什麼意思?
當年大學畢業一拍兩散後,她好像就再沒有任何熱情去開始一段新感情。
一直忙忙碌碌地繞著她的學業和事業,還有朋友,日子過得很快也很快樂。
像這樣,忐忑的心情一次次的出現,卻還是頭一次。
她以為,她早就沒有這樣愛人的能力。
他回來後,那刻枯朽的心似乎重新有了心跳,染上紅色。
卻又覺得不應該。
他五年沒回來。
該是放下了。
於是,她就也學著往前看。
現在看來,他好像、好像,有點在意她?
不論是對青春歲月的不甘、亦或是真的重新對她有了感覺,她都感激,他到底是重情義。
手機震了兩下。
是蕭橙。
她想起昨天半夜收到的那通,還沒來得及回的微信。
也是蕭橙發來的,就幾個字:“你睡了嗎?”
這會又打來,看來是有事。
陶染立即抓起來接通:“喂,橙橙?”
“九九,九九,你能不能幫幫忙。”蕭橙的聲音很焦急。
陶染:“你說。”
蕭橙:“我弟弟開車撞了人,你出國留過學,有沒有認識的同學是那塊好一點的律師?對方好像是酒駕的,但我弟弟人生地不熟的是個外國人,我擔心他吃虧。”
在國外,發生這樣的事情,確實很難辦。
陶染盡量冷靜地思考:“我……我想想。”
蕭橙:“我在在買機票過去了。也有在問別人,你要是正好有這樣的朋友,給我留言。”
“好。”陶染一口答應,轉念提醒她:“橙橙,你爸不是在那片有項目,他有認識人嗎?”
蕭橙:“沒,我爸就是聽南橋想和他合作,才突發奇想去那邊擴展業務。這是第一次派隊伍過去。我爸也急得不行,也在四處打聽朋友了。”
南橋。
陶染有了主意:“好,橙橙,你不急。我打聽下,回頭和你回信。”
蕭橙:“好,謝謝謝謝,我先接著問別人了。”
南橋。
賀南初的公司。
陶染忽然想起那次她因為蕭嵐的事聯係賀南初,他回複的那條莫名其妙的消息。
“我在生氣,懂嗎?他,是被我,發配到,海外。”
也不知道在生氣什麼。
他們現在的關係好了些,現在情況又這麼緊急。
她和他好好談談,不知道能不能請他幫這個忙。
也不知道,那個路蓮小網紅的事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