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南初一怔, 他確實沒想到背後還有這樣的事。
“嗯,所以,”他朝後拽了張紙巾, 擦了擦陶染的眼淚:“我應該謝謝她。”
在陶染不解的眼神裏,賀南初繼續說。
“沒她, 我不得再追你個一年半載。”他頓了頓接著說:“也可能一輩子都聽不到,你說你喜歡我。”
賀南初箍著她的力道漸重, 壓在陶染像心頭千金的秤砣。
她一直都後悔,年少不經事的時候, 拿別人的真心做過那樣荒唐的砝碼。
自責到, 縮在重重的殼中,從一直不敢告訴他這段荒誕不經。
可越是這樣,心底會有無法彌補的愧疚。
午夜夢回的時候,湮滅掉她最後一點去找回他的勇氣。
可命運如斯,他早已默默地知曉, 並且能做到對此付諸一笑。
陶染無法想象, 他這些年在心底是怎麼和往事達成的和解。
可當她知道一切的時刻,心頭像被紮了洞。
她並沒有因為賀南初的話而感到好受一點, 反而越來越難受。
“你當初從別人那裏聽來,是不是很難過?”陶染回摟著賀南初,抱歉地說:“我好抱歉, 我應該早一點把這些事都告訴你。”
“過去太久了, 我都忘了。好像也不怎麼難過,也就抽根煙的事。”
“我不敢告訴你,因為我害怕。我怕你知道一切,就會把我拋開。”
“笨蛋。”
“我連當初說完分開,就後悔了。可我沒臉去找你, 我就等你找我。”陶染低著頭哭:“可我沒等到你。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我以為你再也不要我了……”
“我怎麼舍得呢。我有去找你……”賀南初沒有提及去找她後,遇到的事,隻是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我當初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真的好幼稚,”陶染垂著眼睛,無比難過:“我明明自己都知道,我十分沒有安全感……我不是故意讓你追我那麼久的,也不是故意一直試探你……”
“那時候,你和女孩子說話,我就會很難受。我不喜歡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就一直不答應你。”
陶染窩在賀南初的懷裏,一字一句地訴說著經年的反思。
“我現在鄭重補給你一個道歉,”陶染抬頭對上他的目光,問:“你要不要原諒我?”
賀南初擦著陶染的眼淚,笑:“九九,你這有點過分了。”
陶染怔怔地看著他的眼睛:“你不原諒我嗎?”
“你能不能分清點先後順序,”賀南初捏了捏她的臉:“我現在人都是你的了,你問我原不原諒你?”
陶染忍不住笑,自己拿過紙巾擦了下眼下的淚:“誰讓你立場不堅定,才追了你兩天就答應我了。”
“主要是,你追我那幾天,我實在太累了。”賀南初揉了把她的頭發:“還要給你送早餐,還要當你的垃圾桶,還得送你回家……”
陶染不禁笑出聲。
“說實話,我沒有怪過你。”賀南初斂了笑意,額頭碰上陶染的額頭,低聲說:“那時候,我也不夠好。”
陶染伸手壓住他的唇:“你是我遇過的,最好的人。”
-
第二天傍晚,賀南初神神秘秘地要帶陶染去看他準備的驚喜。
車子緩緩駛進一個不算新的小區,就在c大後麵。
“什麼啊到底是?”陶染看著車窗外的幾棟樓,好奇地問:“是藏在民宅的美食嗎?”
“……”賀南初無奈:“怎麼就知道吃。”
可c大後麵這條街,最出名的就是小吃。
“那是什麼啊?”陶染完全想不出。
車子停在樓前。
“下車。”
解了安全帶,陶染跟在賀南初後邊。
看見樓宇門口站著個西裝筆挺的小哥。
“這……”陶染看著這人脖子上戴的綠牌子,心裏有了譜,她笑著問:“你買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