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的時候，天空樹上重新變得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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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習慣於殺戮了嗎？”
平師傅淡淡地問。
“好不少了。”陸謙甩了甩刀上的血，他剛剛從裁判所的死鬥場上走下來，肌骨發酸。
“劍客，從入殺到止殺。”平師傅拍了拍陸謙的肩膀，“你現在，應該能學會那些殺人劍了。”
“止殺？”陸謙敏銳地發現了關鍵。
“你還不需要學習止殺，因為你還遠遠沒到墮入鬼道的時候。”平師傅搖了搖頭，那雙衰老但卻清寒的眼睛中流露出些許懷念的神色，“或者更準確一點，你還沒有一顆控製不住的殺戮之心，我很放心你。”
“鬼道？”
“以殺戮為目的不斷進行死鬥和變強，又在過程中不斷造成殺戮的惡人，便是墮入了鬼道，被心中的惡鬼所控製的劍鬼。”平師傅雙手背在身後，他內心裏的懷念中泛起了痛苦的液體，讓他眉宇間的皺紋更深了幾分，“按照武士間的傳說，也可被稱之為修羅。”
“修羅......”
“成為修羅的人，他和劍往往已經不分彼此，劍就像是他的手臂，與他自身融為一體。”平師傅話音一轉，“但與此同時，劍的冰冷與無情也刻在了修羅的骨子裏，他們享受於殺戮，再也難被稱之為人。”
“老師，您見過修羅？”陸謙有些好奇。
“...見過。”平師傅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他是你師兄。”
陸謙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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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謙當時聽過那個師兄的往事，但他沒有想到，僅僅幾個月後，他就麵對著同樣的問題。為了實現殺人的目的而去殺人，他已經觸碰到了所謂的修羅，但他並不打算放棄。
不得不說麵前的街道依然算得上繁華，安裝炸彈的棄誓者們並沒有像預料之中一樣躲到偏遠的地方去，也不知道他們哪裏來的自信，覺得別人都找不到他們。
世界在他的眼中逐漸變得鮮紅起來，血色的視界下，五層以下的人的位置都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陸謙倒提著鬼丸國綱，斬開了建築後方的防火門上掛著的鎖鏈，踏步而入。他是來殺人的，所以他完全不怕被人看到他帶著凶器，刀刃刮蹭著地麵發出些微的沙沙聲。
他每踏出一步，整個人就更加凝練一分，靈威被束縛在他的身體中，如驚濤駭浪般翻湧著卻無法外溢一絲一毫，整個人如同一顆將爆炸的炸彈，蘊含著難以想象的威能。
他的瞳孔中逐漸泛上了死寂的灰色，讓人想起戰爭後被遺留下來的荒原，告死的烏鴉在枯枝和血色的大地上嘶鳴，薄弱的煙塵下是斷臂和殘軀。
這是他晉入準位後頭一次如此酣暢淋漓地釋放自己的力量，在他的腳下花崗岩泛出細小的裂紋，他這具身軀中所蘊含的偉力已經遠遠超過了物理定律的限製，肌肉更勝鋼鐵！
陸謙舉起了刀刃，瞳孔中隻剩下冰冷的灰色，看上去就像是——傳說中的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