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石岩忙不迭應好。
他保持距離跟在溫綏她們身後,心裏琢磨著一會要怎麼開口,剛想到一半還沒來得及確認,就見溫綏辦公室到了。
姚千調自覺立在門口,禮貌詢問:“曾導喝什麼?”
曾石岩:“一杯水就行,謝謝姚助理。”
“不客氣。”
辦公室門就這麼敞開著,曾石岩進去後眼睛也不敢四處亂瞟,他一個沒什麼名氣的小導演,能平安無事進到總裁辦公室談事已經是幸運,進來後自然規規矩矩。
“坐吧。”
好在溫綏沒打算讓他一直站著,曾石岩得到首肯後當即道謝,而後在辦公桌對麵拘謹落座。
溫綏收回看桌麵那盆雛菊的視線,看向明明緊張到冒汗還強自鎮定的曾石岩。
她雙手虛握搭在身前,不緊不慢道:“我給你五分鍾時間,五分鍾內打動不了我,那就不必再談。”
曾石岩驚呼:“五分鍾?!”
劇本那麼長,他五分鍾怎麼解釋??
溫綏沒跟他開玩笑,說完時間後直接劃開手機看微信。
曾石岩盯著她過分冷豔的麵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挑重點解釋:“這部劇很符合我內心對這個社會的想法,我...”
他連停頓都沒有的講了三分鍾,卻見原本低頭玩手機的女人眉梢越擰越緊。
“...我想要把它拍好,尤其是男主角陳雲風,他...他...”
曾石岩“他”了個半天也沒“他”出個所以然來。
溫綏回完盛祁宴說他出門的信息,直接抬手把手機扔到辦公桌麵,兩物碰撞間發出悶聲,聽在慌張無比的曾石岩耳中,隻如一道驚雷,將他所有思緒劈得七零八亂。
“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溫綏撩了撩眼皮,眸底氤氳冷色,“就算不是編劇,就算不懂核心思想,一個故事作品怎麼拍,為什麼要拍,你難道都不清楚嗎?”
一連串問題把曾石岩問懵在原地。
他心裏有無數話想要說,但臨到口中卻連個聲都發不出。
太慌張了。
恰好此時辦公室門被人輕輕敲響,姚千調端著兩杯水去而複返。
“溫總,你的咖啡。”姚千調將咖啡放到溫綏旁邊,又把曾石岩的溫水給他。
曾石岩重重呼出口氣,點著頭跟她道謝,整個人這才緩過來一點。
溫綏攪動著咖啡,醇厚香氣彌漫在辦公室內。
曾石岩不由自主嗅多兩口,抬頭看去,揪著褲腿幹巴巴地問:“溫總,您喝的咖啡是不是沒加糖?”
溫綏挑眉:“聞得出來?”
“嗯嗯,”曾石岩說:“我家本來經營一家咖啡廳的,聞了二十多年所以比較熟悉,話說回來,陳雲風跟林與朝第一次見麵時,林與朝就送了他一杯咖啡...”
也就是因為那杯沒加糖的苦咖啡,導致陳雲風跌回地獄。
溫綏沒打斷曾石岩的自言自語,此刻的他像是陷進了劇本裏,正在親身經曆陳雲風跟林與朝初遇那幕。
直到他回過神,對上溫綏黝黑深邃的鳳眸,才一瞬間從夢中驚醒,瞪大了眼語不成句:“我、溫總,抱歉我、不小心出神了。”
溫綏隨意擺了擺手示意沒關係,她懶懶地轉著筆,隨後抵在額角,勾了勾唇:“五分鍾已經過了。”
換而言之,曾石岩沒機會了。
曾石岩早就料到這個局麵,想歎氣,轉而記起老板還在麵前,連忙收斂情緒,語氣頗為抱歉:“謝謝溫總願意聽我解釋,十分不好意思,打擾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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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的五分鍾。
拍還是不拍,又或者,給誰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