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來到了一間比較靠裏麵的房間,那裏的采光不怎麼好,房間也比較小,甚至也容納不了那麼多的人。

所以,隻有淩逸辰一個人進去了,其他人都留在外麵等著。

房間裏麵有個人,就坐在床上,淩逸辰進去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回頭去看一眼,而是隻是就那麼坐著。

“在這裏還習慣嗎?”淩逸辰看了看四周,似乎除了床,沒有了可以坐的地方。

那人也沒有回答問題,房間裏全是安靜。

淩逸辰也不惱,走過去,掀開了窗簾,外麵的光線透進來,房間裏才亮了一些。

“真是想不到啊,你算計了一生,最後會淪落到這個地步,”淩逸辰冷笑,“對吧,陸飛揚。”

坐在床上的人,就是陸飛揚。

那天他掏出槍來打了淩逸辰一槍,但是似乎現場最慘的人是他才對。

接二連三的打擊,一個又一個夢的破滅,都在不停的折磨著陸飛揚,他對於自己即將迎來的巨大的失敗,似乎並沒有做好準備。

他,就那麼突然的,精神失常了。

沒有立即讓人處理陸飛揚,而是讓人把她送到了這家精神病院。

到了這裏的陸飛揚,變得格外的安靜,除了吃飯、睡覺,似乎也就沒有了別的活動,最熟悉的地方,也就是那一張床了。

他不說話,他不走動,就連負責照顧他的小護士都害怕,一直說他應該是正常人。

但是奇怪的是,他的眼睛,沒有絲毫的焦點。

沒有了往日的囂張,沒有了往日的跋扈,死寂,有的是一片暗沉的死寂。

“如果不是你的執念,到今天你也不會有這樣的下場,你甚至還能有個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現在都到了會叫你爸爸的年紀。”

“孩子上小學,你可以輔導功課,妻子照顧你們的日常。除了上下班,你還能有別的盼頭。”

“到你老了,孩子長大了,看著他們結婚,生子,你再在孫輩的身上看到自己孩子的影子。”

“這樣,很幸福,對吧。”

幻境,最可怕的不是不真實,而是即將打破幻境與現實的那一刻。剝開了糖果的外殼,裏麵全是冒著寒氣的尖銳。

“是你,親手把這些美好給毀了,所謂的妻子、孩子,都不可能屬於你了,你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個失敗的可憐人。”

“你唆使蘇誌,讓他去替你做事,現在他死了,這都是你欠下的。”

淩逸辰冷笑,看著一臉毫無波瀾的陸飛揚。

突然有人敲門,淩逸辰應允了之後,外麵人才進來。

“淩總,已經安排好了。”小張看了一眼陸飛揚,視線才回到淩逸辰身上。

淩逸辰點頭,走出去,到門口的時候才說,“那我,送你一件禮物,給你一個機會。”

等淩逸辰走後,醫院的工作人員按照淩逸辰的安排,給陸飛揚換了一個好一些的房間,那裏采光很好,甚至天晴的時候還有太陽。

但是,這間房間,是經過特殊加工的。

在陽光可以接觸到的地方,淩逸辰安排人擺上了蘇誌的骨灰盒,當然是空的,但是外麵加固了防彈玻璃,讓人沒辦法從外麵用外力損傷。

這就意味著,在這間房間裏麵,陽光可以抵達的地方,陸飛揚可以看見的地方,就一定會看到蘇誌的骨灰盒。

假如,法律懲治不了你。

假如,你在世人麵前顛倒黑白。

假如,你用你最大的惡,來回報別人最美的善。

假如,你試圖把一切都掩蓋起來。

那麼世界,會一一打破你的假如。

你罪惡的手,伸向別人的善時,你所要擔負的,就是一輩子被恐懼支配。

這世界不缺好人,更不缺會聲張正義的人。

真相可能會晚到,但是從來不會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