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去徐府求救當夜,徐國公並未入睡,而是召了心腹刑部尚書許伯淳來議事。也不知此次夏侯爺昏迷前,有無察覺到世子的異常。且這次遇了刺,恐怕以後都會小心防範,再難有機會除掉他。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請這次任職的太醫悄悄在藥裏下手。
許尚書並不讚同此時動手,皇上因為此事尤為震怒,因殺手死無對證,京城又查無此人,才沒能繼續追查。但若是在驛館出了事,一切人員查證有據,恐會對徐國公不利。
“許尚書,你這般阻攔,莫非是還念著與夏老弟的同窗情誼,不忍加害啊?”
許尚書聽了這話立馬起身,合雙手作揖:“國公爺明鑒,下官早已決心投身您的門下,怎會再對夏候心軟。下官所言句句肺腑,請國公爺細細考量!”
看他焦急地樣子,徐國公也清楚自己有些敏感了,可夏侯爺一直在追查貪汙之事,逼得徐國公不得不下狠手。
今年許多地方鬧饑荒,這才逼得一些饑民落草為寇四處搶掠,朝廷派下去的賑災糧,經過層層官員手中克扣了不少。而這些人幾乎都給徐國公進獻了錢財,以求得庇佑,若是讓侯爺揪出來,徐國公也難逃大罪。
許尚書寬慰他,侯爺此次就算命大活了過來,也是久久不能起身的,更何況處理政務。醒後定會將現有卷宗交給其他信得過的人接手,隻要在這之前拿到卷宗......
可兩位老爺在官場上早就站在了對立麵,沒有合適理由去夏府,到時候卷宗不翼而飛,恐怕太過明顯。
聽見外麵吵吵嚷嚷的,徐國公心煩的很,叫了下人進來問大晚上折騰些什麼。下人告訴他因為二公子交代過,必須救好這丫頭,聽說是夏二小姐的貼身丫鬟。
徐國公皺著眉:“安兒?我看他是閑得發慌!常年不回家,夏府丫頭關他何事。那他現在人呢?”
“回國公爺,二公子聽說夏二姑娘身受重傷後,便心急如焚的去尋她了,此刻還沒回來。”
夏二姑娘?徐國公有些耳熟,記得這是夏老弟愛妾之女,可出生便送到鄉下,何時與安兒如此熟識。他知道安兒武功高強,不會輕易被宵小所傷,隻是不滿夏府丫頭不回自己府上搬救兵,反倒是來攀扯他家。想來那二姑娘在夏府的日子,並不太好過。
次日一大早徐亦安便回來了,請門房不要驚動父親,想悄悄溜回去洗漱,畢竟跑了那麼久又落水,身上狼狽不堪。沒想到一推開房門,父親就坐在屋內等他呢。
徐國公抬眼,見他一身白衣沾滿泥土髒兮兮的,有些驚訝安兒何時如此不修邊幅了。“你昨晚一整夜在外麵,難不成去泥潭裏打滾了?”
徐亦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父親大人見諒,實在是一個好友遇到危險,兒子不得不出手相救。好在我們都平安無事歸家了,還望父親不要生氣。兒子聽說,早上人若心情好,便能一天精神抖擻,長此以往必長命百歲啊!”
徐國公寵溺地望著他:“臭小子,就知道嘴甜哄你父親,有這功夫,你要是做些正事入朝為官......”
“欸父親!”徐亦安聽到做官的話題連忙打斷他,“孩兒整夜疲於奔命實在勞累,想先行休息了。”
徐國公無奈地搖搖頭,徐二是他的老來子,自然萬般愛護,總想著他能走為官之道,替他鋪平前路。奈何他一心習武,常偷偷離家闖蕩江湖。
也不是沒讓人看好他,隻是他輕功卓越家裏下人看不住。每每想到這裏,徐國公就找府中教武師父的茬,罰他來出氣。教習師父委屈得很,二公子骨骼精奇是習武良才,怎能怪他啊。
“罷了罷了,你且好好休息吧。為父給你準備了參湯,喝了補補身子,看你精瘦的!”
徐亦安喝下參湯後,便去沐浴休息了。確認他已入眠後,徐國公吩咐下人在他房門前看好,任何人都不許打攪。又派人去幽王府遞信,眼下就是拿到卷宗最好的機會。
棠梨疲勞得很,洗淨後倒頭就睡,沒多久便被小柔慌忙叫起來。
“小姐小姐,不好了!徐國公帶著大批人馬闖進夏府尋人,說是徐二公子為救小姐,至今尚未回府,定是我們家假意演遇險的戲碼,將徐公子騙來圈禁。正要搜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