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借刀殺人(1 / 2)

今日三姑娘去給夫人請安時,穿了身雲錦料的木蘭繡花裙,走起路來衣袂飄舞,襯得她清逸出塵;發上的櫻花流蘇墜環佩叮當、溫柔雅致。夏悠然甚少見她在衣著上用心,今日令人眼前一亮,有些尖酸地著問她可是有了心上人,若是有,定要稟明母親替她留意著呢。

夏清婉先頭支支吾吾的,後邊見夫人和顏悅色,才敢如實說,這新衣裙是二姐命人替她新做的。瞧她成日裏穿得桃紅流露,穿金帶銀,甚是俗氣,與她自身氣質不符。

的確,三姑娘容貌雖不及長姐,卻也清秀可人,夫人怎會允許她在公共場合分去了女兒的注意力。因此從小給她穿的便是豔俗的顏色,帶鍍金大粗簪子,偏得三姨娘母女還以為大夫人對她們照拂有加,什麼好的都舍得給她,殊不知這隻是人家牙縫裏的一些殘渣罷了。

瞧三姑娘神色,對今日的衣著也是喜歡極了,連帶著對二姐也有些好感。夏悠然滿目不屑地與她爭論這身衣裳雖用料昂貴卻看起來清湯寡水,一副小門小戶做派,叫她趕緊換了去。

夏清婉有些為難不願,也並不敢頂撞她們母女,就低頭一言不發地看著茶盞。夫人見狀笑著拍拍她手背:“你大姐同你說笑呢,你喜歡,穿什麼都不打緊。隻是從前怎麼不與母親說你的喜好呢?”

她忐忑地看向夫人,稱母親賞的自然是頂好的,隻是二姐剛掌家不好拂了她的好意這才穿在身上,請母親不要介意。

夫人理理衣袖:“瞧你,把母親說成什麼小氣樣了?好啦,這早茶也吃過了,你也去看看你姨娘,陪她用個膳吧。”

“是,夫人。”

她走後,夏悠然“嘁”了聲:“木頭樁子學什麼仙女兒。”

夫人對她剛才的莽撞言語頗為不滿:“你瞧瞧你二妹,都懂得收買人心了,這些日子往她房裏填了許多女兒家喜歡的東西,我瞧她提起二姑娘,語氣也不再凜冽,你怎麼還故意為難她?”

“哎呀母親~”,夏悠然甜甜的喚著,抱著她的胳膊:“女兒學一個庶女不是自降身份嗎,再說我為何要刻意親近三妹,她能礙著我什麼事了?”

夫人搖搖頭:“從前府裏隻有咱們,她的確任你欺壓,但那死丫頭回來了,你還沒瞧出她的本事嗎?我們幾次害她不成,還丟了掌家權,如今能利用一個是一個,切莫再把你三妹推向她那邊了。”

“那母親有何妙計?”

夫人微微一笑,她豈是甘於在院裏閉門思過的廢物,一切早有布局,隻等魚兒上鉤。

幾日後的清晨,夏清婉起床時便覺得臉頰火辣辣的,一碰便劇痛不止,忙喊來丫鬟替自己看看。丫鬟掀開床簾的一瞬間,眼睛瞪得老大,驚嚇著後退幾步坐到地上,嘴裏斷斷續續地說著:“小姐......你,你的臉......”

意識到大事不好,她跑向鏡前,被自己的麵容嚇得驚叫。

這張臉似被什麼毒物沾過,肌膚通紅,還有好幾處潰爛滲著膿水,腫脹不堪,活脫脫一個女羅刹。夏清婉不敢相信自己變成這樣,瘋癲打砸著鏡子和其他家具,丫鬟攔也攔不住,隻得跑出去喊人。

棠梨聽聞後,立刻找人去請大夫,急忙趕來,也被這張臉嚇得倒吸一口涼氣扶住門框,視覺衝擊力不輸那群毒蛇。強忍著反胃,她過來扶起三妹的一瞬間,聞到了一股惡心的氣味,似是從三妹臉上傳來的。

夏清婉拉著她手臂哭喊:“二姐救救我,我還沒有成親,治不好我這輩子就毀了!還有我姨娘,我姨娘也會跟著毀了的!二姐求求你了。”

棠梨瞧見她這模樣十分心痛,她與三妹素來無冤無仇,既是一家子姐妹自然希望她好的。於是說了許多安慰的話,直到大夫來了,夏清婉才安靜下來讓他診脈。

大夫皺著眉:“這,下毒之人好狠的心啊!如果小人沒看錯,這應該是奇毒綺羅花,附在肌膚上能令人麵容盡毀,痛不欲生,即便用了解藥,也會留下許多疤痕。”

聽了這話,夏清婉似萬念俱灰,隻問他自己下半生是不是都要帶著一張醜陋的臉活著。大夫雖不忍心,但總不好欺騙她,點頭承認了。

就在大家都替她想著法子的時候,夏清婉趁她們不注意,使盡全身力氣撞在床架子上,即刻昏死過去,呼吸微弱。

棠梨立刻冷靜下來,命眾人散開給大夫醫治,好在大夫醫術精湛保住了性命,可她尚未蘇醒,不知何時才能好轉。

廳堂裏,一家子人唉聲歎氣地,連大夫人都被從院裏請了來,侯府近來災禍頻發不得安寧。三姨娘坐地上涕淚縱橫求侯爺替女兒主持公道,整個侯府幾十年都未出現過毒物,如今中毒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想毀了她的下半生。

侯爺聽著她哭喪般的聲十分煩悶,清婉也是他的女兒他怎會不管,隻是如何確定就是府中人加害,要去哪裏討公道。

三姨娘抽泣著,說既然此人下毒,那房中必然有罪證,請求侯爺搜查全府,無比找出那個心如蛇蠍的人。

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懷疑自家人搜查全府豈不是鬧得人心不安,侯爺欲拒絕,大夫人卻替她求情:“侯爺,你也要體諒三娘的愛女之心呐,隻是搜查而已,到時候什麼都沒搜到自然還了大家清白。你說呢棠丫頭,如今你掌家,定會為你三妹做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