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座墓地裏麵,同樣隻是峻宇哥生前穿過的一套衣服,是他在警校讀書的軍服,軍帽,軍靴子,軍皮帶等。
峻宇哥自小的理想是當一名優秀的軍人,保家衛國。
那年那日,他像天使一般出現她的麵前,不但救活了她,還將她從水深火熱的地獄中解救出來,驅走她內心的黑暗和冰冷,給她明亮溫暖的陽光,讓她重現開朗的個性,會笑,會跳,對生活充滿激情動力,對未來充滿憧憬期待,就像媽媽還在世一樣。
將近五年時間,他由男孩長成了男人,從警校畢業,出國留學,邁向更寬廣的未來,而她,也由當年那個可憐無助的小女孩蛻變成堅強勇敢的少女,由初中升上高中,朝著理想的大學前進。
那五年,改變了她黯淡絕望的人生;
那五年,凝聚著無數美好的回憶;
那五年,刻骨銘心,悸動而深情,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他出發去美國讀書那天,在機場兩人依依不舍,他深情款款地擁住她,對她做出一個個叮囑。
他作為交換生去M國讀軍校,那是M國最有實力的高等軍校,錄取要求極度苛刻,校規也相當嚴格,新學員進校前半年,不得與外界有任何聯係,但他跟她承諾,會想方設法給她打電話,叫她照顧好自己,多去兩人去過的地方,多看他送給她的禮物,還有兩人一起拍的照片,回憶共同度過的美好時光。
他還跟她講,那些人要再欺負她,記得別哭,不理她們便是最好的反擊,一旦她們還不知好歹,她立刻去找他爸爸媽媽,讓他爸爸媽媽幫她出頭。
男性的聲線清潤動聽,如泉水沁入心扉,如霞光照亮她的臉容,染上一朵朵幸福的雲彩。
他著迷地捧住她的臉,與她火熱親吻,吻得渾然忘我,吻得若無旁人,吻得如癡如醉,直到彼此差點喘不過氣才停止。
他說,柔兒,記得你的諾言吧,明年年底你去M國找我,將你最寶貴的東西給我,我要擁有完完整整的你。
來年年底,她將滿十八歲。
相親相愛那麼多年,他們試過無數次接吻,偶爾情到深處也會有一些親密接觸,但都點到即止,因為她覺得自己還小。後來,有次迎著他情欲滿布、哀求期待的注視,她羞澀地與他承諾,等她滿十八歲會把自己完整地給他。
想不到,他記得那麼緊,還在離別時說出來。
她紅著臉望著他,赧然不語,心裏頭卻已默認了他這個要求。
完全不知道,那個對兩人來說都極致美好的憧憬,再也沒法實現,那是她和他最後的一次見麵,離別竟然成了永別。
就在他赴美讀書三個月後,他的父母接到噩耗,說他在一次野外演習中遭遇猛獸襲擊,死無全屍,M國軍校對此深感抱歉和遺憾,送來兩百萬美金當作慰問金。
他的父親當即跌倒在地,母親直接昏過去,冷家發動一切力量,調查,求證,最終不得不沉痛而絕望地接受那個事實,然後,才敢告訴她。
整整三個月,她無時無刻不等待著他的消息,結果苦苦等到的卻是這樣一個讓她魂飛魄散的噩耗!
她不相信,畢竟,她的峻宇哥是那麼英勇,睿智,能幹,他說過,會保護她一輩子,等他畢業回來和她結婚,讓她正式成為他們冷家的人,相濡以沫,白頭偕老。
那才短短三個月,他就離開了這個世界,不,她怎麼能接受!
當時,她抓住他母親的手,痛哭流涕近乎崩潰地乞求他母親帶她去M國,去他演習的地點,她要親眼看到他的屍首,否則,她堅決不信這個消息。
他母親同樣淚流滿麵,不顧被她抓疼的手,一個勁地搖頭。他父親則告訴她,他是被猛獸吃掉,凶殘無比一點一點地把他拆吃入腹,壓根沒有屍首!
她當場暈了過去!
後來,他父母為他舉辦了一個葬禮,把他生前喜愛的軍服放進棺木裏,當成屍身,由於英年早逝,葬禮並不對外公開,隻有冷家一些比較親近的親戚參與。
她雖沒正式跟他結婚,但還是以媳婦身份由頭到尾陪在他母親身邊,他們就這麼一個兒子,養大成人,優秀能幹,前途無量,結果卻是白發人送黑發人,這對他們來講是何等的打擊,因此,她覺得自己有義務替他安慰照顧他們。
接下來的一個月,她經常去冷家,經常陪他母親來墓地祭拜、緬懷,有時甚至自己一個人來,坐在墓碑旁,對著墓碑上的相片自言自語,一呆就是幾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