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季宸希又總算是回了一句。
“不,我懂。”安擎澤也迅速接話,“你以為,這一切都是簡盈盈造成,覺得要不是她從中作梗,顧柔就不會走,你和顧柔變成這樣,都是簡盈盈搞的,嗯,或許這是一個原因,但我認為也隻是一個導火線而已。其實,最重要的不是這樣,關鍵是顧柔的心!她對你愛得不夠,愛得不徹底,很多事情也就不會堅持,說到底,你還不值得她傾力一注……”
“你回去吧,接下來公司的事暫時交給你了,你隻需看好公司,其他的,別理,也別來看我,我不需要你來看,你來幫不了我什麼。”季宸希語氣再次變得冷硬起來,毫不掩飾他對安擎澤的不歡迎。
安擎澤苦笑,無力,斂目沉吟片刻後,毅然從口袋裏拿出顧柔留給秋楓的那封信,遞到季宸希跟前。
熟悉的字體,熟悉的感覺,讓季宸希心口像被什麼狠狠撞擊了一下,不加思索地推開信紙。
然而,安擎澤執意要他看,信紙直接塞進他的掌中,道,“看看吧,我想看過之後你會清楚自己應該怎麼做,應該會徹底死心。”
應該徹底死心!
果然不是好東西!
季宸希勾唇,冷冷一笑,先是收緊手指,使勁掐著信紙,似要掐爛它,許久過後,終於打開,看了起來。
結果就像安擎澤所料,他的反應簡直慘不忍睹,那一行行字,儼然一個個極具諷刺的笑話,笑他曾經是多麼的可悲,多麼的愚蠢。
心口處,仿佛被無數把鋒利冰冷的刀刃狠狠地剮著,血肉模糊,血流不斷,剩下的隻有苟且殘喘的微弱呼吸。
記得看到她留給他的那封信時,他感到沉怒多於悲痛,甚至覺得有些可笑,而且,還有些竊喜,他覺得她那是在賭氣,是故意刺激他的,那也說明她對他還是有愛。
直到這一刻,看完她留給秋楓的這封信,他發覺原來可笑的人是自己。
以前每次她跟他吵架,總會衝他吼出這樣一句話,“季宸希,你還真以為你是誰呢!”
當時,他笑,心裏在應,是啊,我就以為我是誰!
而剛認識她那會,有次在酒吧遇上她,林正涵想泡她,那個與她相熟的酒保大言不慚,“她有男朋友的,她男朋友非常優秀,不比你們那個什麼季總差!”
現今,她在信裏直接跟秋楓說,拿他在冷峻宇麵前一放,顯得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是!!
那姓冷的,不就是在你最孤苦艱難的日子出現,把你從水深火熱中救出來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有什麼值得你認為他舉世無雙、天下無人能比?
我跟他比,什麼都不是?臭丫頭,你怎麼敢有這樣的想法,誰允許你這樣作比較,被比較的人是我,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做定斷,你怎麼敢!
噗——
瞬時間,季宸希胃裏掀起一陣劇烈的翻滾,一種甜腥的東西迅速竄起,衝向喉嚨噴灑而出,眼前一片殷紅閃過。
“宸希!”空氣裏,立刻響起安擎澤的厲聲大叫,整個人驚慌無比,震驚無比,“你……吐血?你怎麼……你沒事吧?”
他還以為這麼神奇的事隻在電視或電影裏才存在,不想會出現在現實當中,而且,還是出現在宸希身上,這到底是氣得吐血還是痛得吐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