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大的病房,便隻剩下了季宸希一個人,他繼續一動不動地佇立窗邊,看著外邊的景色,頭一次出現了沒有目標的感覺。
從小他就給自己的人生定下各種目標,各種計劃,就連愛情上,在昨天之前他還是滿懷喜悅和期待地策劃著那些,到頭來卻告訴他,這些都毫無意義的?
剛才何濤叫他捫心自問,其實,那一刻他真的是想不再理她了的,不再救她,讓別的人去為她操心,因為他不知道還否值得繼續堅持,不知道自己還應不應該堅持。
他愛她,不計一切地愛她,可她回報他的是什麼?隻有需要時才想到他?不,他要的也是她對他不顧一切的愛,而不是純粹地需要他!
顧柔,既然你連真心的愛都不肯給我,那就好好受點苦吧,你最好祈禱別的男人能救你,至於我,你別再指望了,我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地為你付出,不可能的。
沉思間,他返回床上坐下,剛好看到放在床頭的畫,是熙熙畫給他,那副“一家三口”。
這幾天他經常拿起來看,心情會隨之變得無比喜悅歡欣,愛不釋手,然而今天,他隻覺得這個溫馨的畫麵甚是可笑。
最後深深瞥了一眼,他把畫收了起來,放到抽屜裏麵去,躺下,緩緩閉上眼。
另一邊,何濤出了病房才發現外麵已經變得一片寂靜,哪裏還見歐陽宏丞的影子。
難道,剛才那些吵鬧隻是幻覺?歐陽宏丞其實並沒有來過?
他納悶一下,但還是朝前麵露台上身板筆直、威嚴氣勢渾然天成、麵色依然不怎麼好看的季國濤走了過去。
不過,他都還沒問出來,季國濤已開口,“何濤,為了宸希的安危著想,這幾天你不用再留在這裏伺候,我的警衛兵會守住他的。”
一絲不苟的嗓音自帶一種震懾威力,讓人不寒而栗,而且,壓根沒法反駁。
何濤心頭一咯噔,嘴唇不止蠕動,卻愣是說不出半個字。
就這樣,他被隔離在病房外。
然後,他索性下到住院大樓的外麵來,事不宜遲給安擎澤打了一個電話。
季四叔固然權高位重,但也不一定就能真的可以阻止得了他的,如今關鍵是季宸希的態度,某人還在鑽牛角尖掉在泥潭裏不肯出來,他隻能另外找辦法。
可惜,安擎澤竟然不想理,聽他說明情況後,竟然這樣回複他,“何濤,看來你也變傻了?你應該知道我和你家主子是什麼關係,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聽他安排,現在是他不想救人,你憑什麼就認為我會去救?你這是有多討厭我,把我往火坑裏推?”
何濤心情也瞬間不好起來,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分析,“安總,你這話說得有點過了吧,我哪裏討厭你,哪是把你往火坑裏推?我不就是知道你和季總是什麼關係,才托你幫忙嗎?季總是局中人,他一時慪氣想不通,我們作為局外人,就應該在必要時刻幫他把關,你應該也知道他有多愛顧柔,這次要是有什麼差錯,他就真的失去顧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