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不知道,就因為這一刻的輕信,她的命運從此被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改變了。
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從來不過問他晚上下班後去了哪裏,僅僅知道每晚下班後都會離開遊戲廳,直到深夜二三點才回來,有時甚至通宵不歸。
直到有一晚他再次滿麵愁容地回到宿舍,她輕輕地問了一句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
“老子輸了一晚上,已經很煩了,給老子滾遠點,別再來煩我!”
自從那個女人離開,她被留下來之後,他就沒給過她好臉色,兩人在床上的時候也好像她是他的殺父仇人一樣,將她折磨得死去活來。
她沒有計較,在她的心裏,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就要跟他一生一世,不過當她得知這個男人每晚出去竟然是賭錢之後,她呆住了,在她心目中,抽煙,喝酒,賭錢的人都不是好人。
他不抽煙,不喝酒,但為什麼要賭錢呢?於是她便輕輕地跟他講道理,希望他將這個壞習慣戒了。
“啪”
一個大巴掌落在了她的臉上,她驚呆了,他竟然打她,淚水沿著眼角滑了下來,不過她沒有哭出聲,隻是那樣怔怔地盯著他。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自從那個女人走後,他從來沒有給過她好臉色,在看到她的眼淚之後,突然良心發現,竟然極溫柔地將她抱入懷裏,輕聲地向她道歉。
她又投降了,這一晚她又重新找回了他們剛在一起時的感覺。
****
“要你管,老子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管了?看老子不打死你。”
她蓬頭垢麵地縮在角落裏,一隻鞋印清晰地出現在她的臉上,她沒有哭,沒有流淚,隻是冷冷地盯著他,一言不發,她在等,等他將氣撒完。
果然,過了十多分鍾,他再次將她擁入懷中,輕輕擦去她臉上的鞋印,並輕聲道歉。
這是第幾次了,她已經忘記了,每次他一輸了錢回來就找她發泄,發泄完之後又好好地哄她,可是每次舊傷痕還未消褪,這個場麵便又再次重現。
“不要生氣,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一時控製不住自己,我向你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會打你了。”
還是這一句,這句話與她挨揍的次數一樣,從未變過,她心已經死了,若不是那個從一而終的詛咒一直在心裏不停地勸著自己,她真的無法再支持下去。
她沒有說話,她知道接下來是什麼情況,她隻有任他擺布,不過這次他加竟然加了一句話。
“相信我,這是最後一次,再過一個月我就辭職,帶你回我老家,我不會再去賭錢了,有人肯借錢給我做生意,我也不想做大生意,我們就回老家開一個養雞場,以後就在一起好好過日子。”
這麼久以來,這是他第二句承諾,她再次淪陷了。
****
“你不是說了不會再去賭錢了嗎?不是說戒了和我回老家開養雞場嗎?你說的哪一句話是真的?”
看著被掀翻的桌子,摸著自己臉上的鞋印,她終於第一次在他打她的時候開口說話了。
“還敢還嘴?給我死去。”
一根帶釘的桌腳砸落了她的手臂上,一道長長的血箭瞬間飆了出來。
“你瘋了!”
一直以來都是默默忍受的她,終於反擊了,一直以來他打她最多也就是拳腳相向或拿起拖鞋抽她,卻是第一次將她打到流血。
他瘋了。
她也瘋了。
看著自己手臂上不停地湧出來的鮮血,她瘋了,徹底瘋了,瘋狂的她抄起了身邊一張板凳狠狠地朝他砸去,可惜她的力氣小,被他格了一下格開了。
本來就瘋了的他更是羞怒交加,一掌將她狠狠地推開,將她推倒之後便憤怒地轉身衝了出門。
她不是一個弱小的女孩子,但是流產後一直沒有好好補過,再加上長期遭受暴力,身子已經虛得隻剩一副架子,被他這全力一推,頓時失去重心,打了幾個旋之後,一頭撞在了四角尖尖的櫃子上……
昏昏沉沉的她感覺到腦袋有溫熱的液體往脖子上流,摸了一把——血!
她不知道她昏了多久,隻是醒來的時候手臂上的血已經止住了,伸手摸了一下腦袋,卻感覺還有一道溫熱從指縫間流出,她想找人幫忙,可是同學早在一個月前就因為內疚辭職離開了,在這裏,由於他性格的關係,根本沒有人敢接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