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充滿泥土和草木味道的空氣裏就有了一絲鹹腥味，這是海水的味道，而除了鹹腥味之外，似乎帶著一股淡淡的臭味。林海已經到了盡頭，在林木線外，能看到一大堆殘破的建築，似乎是個村子。村子裏胡亂堆放著一些小船和網具，這是一個很典型的海邊漁村。
村子裏沒有人。
在村子出去數十米的地方就是一個不大的碼頭，碼頭下，是黑色的沙灘，渾濁的海水還有海水之中飄蕩的浮屍，看的人頭皮發麻。
看來這裏經曆了一場大屠殺。
不遠處，就是海港，此時海港上堆滿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正有幾十人不停地將碼頭上的東西搬運上船。在小小的木質碼頭上，有兩條中型帆船停靠在碼頭上，桅杆上掛著血紅色的骷髏旗幟，異常顯眼。
“俘虜和戰利品都會被運往旗艦，海盜首領的旗艦還沒回來，旗艦桅杆上的旗幟不一樣。”凱爾薇對李歡道，“這兩艘海盜船隻是運送奴隸和貨物用的，大部隊並不在這裏。”
“知道大部隊在哪裏嗎？”李歡問。
“不知道，但他們肯定會回來接收貨物和奴隸。”
李歡點點頭：“我們先等一等，晚上再行動。”
“首領還沒回來吧？”李歡微微點頭。
“沒有，首領的旗艦不在這裏，旗艦桅杆上的旗幟不一樣。”凱爾薇愕然道：“我們？不是你一個人去嗎？”
李歡嗬嗬笑道：“當然你也要去！放心，我會保護你的。或者，我暫時把你捆在村子裏，讓芙蕾雅看著你也可以。”雖然李歡和凱爾薇暫時結成了盟友，但李歡不是傻子，顯然不會這麼容易相信一個隻認識不到一天的人。
凱爾薇的臉色變了數變，咬咬牙道：“我……我和你一起去。“
夜色深沉，月色在陰雲的遮蓋下忽明忽暗。
習習的晚風卷起層層黑色海浪，倒是頗有一種哥特式的美感，仔細看著，水麵好像在發著淡淡的微光。
海灘邊的小漁村依然死氣沉沉，簡陋的小碼頭上泊著海盜船也恢複了安靜，月光下的海浪溫柔地拍著海岸，海盜船上透出昏黃的燈光。
海盜首領的旗艦和大部隊還是沒有出現。
三人悄悄摸進漁村之中，迎麵而來的就是一股血腥味，子機在幾間房子裏探索了一番，果然，這個小漁村已經讓海盜屠戮一空。被屠殺一空的小漁村裏沒有燈光，李歡三人穿過小漁村，距離海盜船越來越近，借著月光隱約可以看到海盜船的甲板上，有幾個海盜正東倒西歪地舉著酒瓶唱歌，不時發出一陣放肆地大笑。
“就這幾個貨？”李歡有些冷笑：“他們就從來沒想過有人反過來打劫他們麼？大部隊還沒回來呢，他們就開始開慶功會了？也不怕大部隊全軍覆沒麼？”
“不會，大家都對首領的實力很有信心，一般其他的海盜和強盜都不敢靠近我們，首領締結契約的妖獸，是一隻非常龐大的水生妖獸，聽說輕易就可以掀翻一條三十米長的大船，但我沒有見到過。”
李歡心裏咯噔一下。
一下掀翻三十米的大船？如果凱爾薇沒有誇大實力的話，那隻妖獸的確有些可怕。
水生生物和陸生生物有一個最大的不同點。
水生生物不受重力影響，理論上壽命足夠，那就可以長到一個非常可怕的體積。三十米的船都能一擊掀翻的話，那實力連小丸子都能隨便菜啊！不過，水生生物也有一個很大的限製，那就是體型越大的水生生物就越不能靠近陸地，甚至靠近陸地都會被大大削弱，而一旦出水，都不用誰揍它，它自己都會被自己的體重壓死。
“就是說，最好能把他引到岸上來，或是在淺海把他幹掉！”李歡琢磨了一下：“既然旗艦還沒回來，我們先把這兩條碼頭的海盜船拿下！”
“好！”芙蕾雅點頭。
說完，李歡吞了口口水，他還有心裏話沒有說出來，因為這話比海盜還海盜。
如果那個海盜頭子攻破了三個鎮子，那必定還能搜刮出一些油水出來。海盜搶了晶體，到時候我再搶他們的，反正外域是法外之地，我把海盜打敗了，那麼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接收他們的財富，那麼加上碎葉鎮的晶體，這些東西不都是統統屬於我的了麼？
……
李歡先要把船上的俘虜救下來。
芙蕾雅因為沒有戰鬥力，所以被藏在漁村裏。
凱爾薇跟在李歡身後，不可思議的看著李歡貓一般的向港口潛伏過去。李歡的大腳踩在碼頭延伸入海的木質棧道上，竟沒發出半點聲響。她實在很難將眼前的李歡，和昨天那個扛著結晶鐵大刀大開大合的家夥聯係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