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說的這些事實,讓宋子瑜遭到了無數次暴擊,他現在臉上就好像發燒一樣。
恨意?可能有還有一點,說一點沒有不現實,但宋子瑜心裏清楚地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李歡想要針對他的話,他身敗名裂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可笑的是自己還想用小手段去搞他,聽完父親的話之後,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
這個世界上的對手有兩類,第一類是和自己旗鼓相當的,被稱為一輩子的對手,這一輩子都在超越和被超越之間徘徊。這種對手因為實力相當,努努力,耍耍小手段,還是能超越的。另外一種對手,這是需要仰望的,其實力強大到了幾乎已經無視一般的規則,就算把吃奶的勁兒用出來,也別想望其項背。至於小手段,隻能是自取其辱。
隨手就打開一瓶15世紀聖維旺·德·維吉修道院修道士釀造的葡萄酒,這等人物又哪裏是自己惹得起的?
最可怕的是,他的實力遠遠不單單隻在財富這個層麵上。
自己父親精研歐洲中世紀曆史,在這方麵可是說是全世界範圍內頂尖的專家,甚至很多歐洲大學都邀請他做巡演,否則國家特殊津貼哪裏來的?那個李歡帶著一個嬌滴滴的姑娘,隨口就說出了曆史的“真相”,將自己的認知全部顛覆了,在智力和認知方麵,甚至在自己最自豪的專業麵前,自己也被全麵吊打。
對這樣的人,耍小手段有什麼用?
宋庭似乎還覺得不夠,語不驚人死不休一般說道:“還有,你知道你黃叔叔為什麼對他這麼推崇麼?不僅是他救過黃叔叔兩父子的命,在李歡訂婚宴上的時候,你知道來的都是些什麼人麼?不誇張的說,在婚宴上扔一顆炸彈,國家起碼損失十分之七的商業精英,剩下的十分之三則是當權派。所以,這種人物你即便不去交好,也要保持一定的敬畏,明白了嗎?”
宋子瑜臉色變了幾變。
最終,他長長舒了口氣,好像放下了自己一般:“我明白了,我明天會親自登門道歉。”
看到自己兒子想通,宋庭終於露出了笑容:“行,你想通了就好。就不算權錢方麵,他身上也有很多你值得學習的地方……特別是他那個朋友,菲奧娜教授,她已經在學校任課幾天了,我跟她接觸過,她的知識量多到無法讓人相信她是一個年輕姑娘!特別是在中世紀曆史方麵,不誇張地說,她勝過我見到的任何一個學者。”
菲奧娜已經在學校任教三天,這三天時間裏,除了收獲了大批男性學生的愛意之外,也憑借自己積累了數百年的知識,震撼了教授群體。菲奧娜任教的是曆史,可在其他方麵她也不弱。宋庭自打在辦公室聽到說菲奧娜的見解之後,就經常跟她聊天,菲奧娜因為知道宋庭和李歡的關係,所以被問到什麼,也如實作答。
要知道,菲奧娜是從15世紀活到了現在的存在,就算她不是學霸,見聞也足夠讓任何曆史學者震驚——親眼所見的東西,比從曆史書上學到的東西更為真實。
比如著名的地中海熱亞那海濱市場,在宋庭的概念中,熱那亞海濱市場在曆史中有重要地位,是連通地中海和外部的口岸市場,在這裏能看到亞歐大陸的所有商品。而讓菲奧娜來說,除了這些之外,她還能妮妮道來各種場景——比如熱亞那港口的水手最喜歡黑麵包,在當時開普敦港口的柑橘是搶手貨,克裏特島的海盜會經常偽裝成商人上來買賣商品,雅典城邦的牛奶製品根本無人問津……之類等等等等。
除了這些,她甚至還能說出各國船隻靠港的時候會做什麼,哪條貿易線路最繁忙,海盜喜歡出沒在什麼地方……
這些事情,別人是從曆史書上知道,她是親眼所見……
在強大的知識麵支撐下,菲奧娜三天就成了學校的紅人,這個容貌精致身材姣好的年輕教授,風頭甚至已經壓過了陳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論容貌,她稍遜陳雪一籌,可第一陳雪已經訂婚了,第二,作為一個吸血鬼,魅惑那是天賦。
而且對於荷爾蒙爆表的大學生來說,菲奧娜這樣的輕熟女,那才是夢中的對象。
說道這裏,宋子瑜已經歎服了,他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蠢事。
“我明天一早就去當麵道歉,我一定去。”宋子瑜說道。
“還好,知錯能改,不愧是我的兒子。行了,他也不是這麼小氣的人,你這麼刻意,反而會讓大家不自在。”宋庭說道:“明天你去找銀行的評估員吧,把那片產業評估一下。我知道你在國外開畫廊也很苦,這筆錢就當做父親的補償給你的吧。至於高了低了,你也別去評論的,高了我們就收著,低了也別抱怨,交這樣的朋友,對你以後是有幫助,明白了嗎?”
“明白了……”宋子瑜慚愧地點頭,然後猛然一驚,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糟糕了!我前麵幹了一件蠢事,我得趕緊讓他們住手!”
“什麼?你還幹了什麼?”宋庭一驚,報警這件事情已經足夠蠢了。
“我……”宋子瑜羞愧地猶豫了一陣說道:“我之前以為他用一些假貨來哄騙您,於是聯絡了一些評論家,要在他博物館開業那天去抹黑他。那些人都是有點名氣的藝術評論家,最擅長幹渾水摸魚的事情。真的東西讓他們一說,也成假的了!”
宋庭一聽,瞪大了眼睛一拍茶幾,啪一聲,沙發前麵的茶幾上放著的玻璃杯都彈起來了:“混賬,你怎麼能幹這種事情!這不是昧著良心做壞事麼!好在你還能醒悟,趕緊通知他們不要來了。你知道你這麼一鬧會有什麼樣的下場麼?就算李歡不追究,他背後那些人一追究,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立刻打電話!”宋子瑜被自己父親的話嚇得一頭冷汗。
他找出電話,挨個撥號過去,可他的臉色在撥打幾個電話之後,變得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