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眾人寒暄,彼得索夫洛維奇給李歡和上官晴介紹起這座人類最北端的定居點來——因為李歡看到了一些不尋常,他看到幾個穿著軍人製服的高大白人,提著幾瓶酒朝著那些被廢棄的建築物裏走去。
“那些是軍人?這個軍事基地不是被廢棄了嗎?”李歡好奇:“您之前不是跟我們說,這裏已經沒有軍隊駐守了嗎?”
“這個啊,你讓其洛夫給你解釋吧。他在這裏的時間可比我長多了。”彼得索夫洛維奇笑道:“而且這位來自聖彼得堡大學的教授,說什麼都能說清楚,你們想問什麼也可以問他。我最多就算是個客人,他可是在這裏生活了很久了。”
“其洛夫教授,願聞其詳。”李歡轉頭來看這這個老教授。
其洛夫淡淡一笑:“現在知道拍我馬屁了?嗬嗬,沒問題,我在這裏住了好多年,這裏幾乎沒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要說起這個基地啊,其實以前是有軍隊駐守的,最高峰的時期,這裏有一萬人左右,相當於一個整編師團。不過現在當然是沒有軍隊駐守了,如果有軍隊駐守的話,你現在看到的也不是這個樣子。聖海斯堡其實還是負有軍事任務的。現在這個依然有軍用情報的電波接收站,喏,就是那邊那片區域……”
李歡和上官晴順著其洛夫教授所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在距離營地大約五百米左右的位置,有一些建築物存在。
“那是整個聖海斯堡最古老的建築物。現在那裏麵有大約一個排的士兵在那裏值守,他們每次駐守六個月的時間,然後可以獲得三個星期的休息時間。剛剛你看到的那個士兵,他應該就是過來輪值的。現在那個軍事基地估計最多也就是由十多個人輪流值守。”
其洛夫教授收回了目光,然後指著這片營地繼續說道:“這裏雖然已經被廢棄了,但你想想,這麼龐大的軍事基地,不可能說廢棄就廢棄。坐標點雖然被暴露了,但是始終是被經營過這麼久的軍事基地,無論是戰略導彈還是轟炸機都可以使用,所以不止附近的居民在維護跑道,其實這裏還有很多隻要稍微維護就可以使用的軍事設施。所以軍方也一直在維護這裏。等會兒我們先去見見本地的居民,如果他們沒有你想要的資料,那麼最好的方法就是找這些軍人打聽。”
李歡豎了豎大拇指。
一番寒暄之後,其洛夫帶著大家進入村落裏。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被清出來的廣場。
李歡環視這個不大的小廣場,發現在這個小廣場的四周,插滿了花花綠綠的牌子。當中一塊最大的牌子是用鐵架子建造的,牌子上麵是上白下藍的顏色,中間則是用黑色字體寫著聖海斯堡,這大概就是地標性建築了。在牌子的右上角,還有方向的指示,在牌子下麵,則有一行小一些的黑色英文—— Hope for world peace——這一行英文字母翻譯成中文就是但願世界和平。
他們的確是有這個美好的願望,因為世界一旦不和平,那麼這個軍事基地肯定會被軍方重新征用。作為一個曾經做過戰略導彈部隊和戰略轟炸機部隊的駐地的軍事基地,就算不被征用也會被作為重點打擊區域,那麼一旦開戰他們和平的生活就被打破了。不過這個牌子和這個基地的存在,簡直就是諷刺。
最好玩的,是在這塊牌子的旁邊,則豎立著密密麻麻的木質木牌,如果說那個最大的聖海斯堡的牌子是母親的話,這些木牌就好像依偎在母親身邊的孩子一樣。這些木牌大都是手工製作的標識牌,上麵大都寫著各種城鎮名字的字樣。
看到李歡注意這些牌子,彼得索夫洛維奇說道:“這些牌子都是那些來到聖海斯堡聚集的人群,之前村落的牌子。他們來到這裏之後,在融入了這個地方之後,往往會把自己的家鄉所在的城市製作成標牌,然後釘在這裏,紀念自己的村落。”
李歡粗粗一看,發現這裏最少豎立著十多根大木頭,每根木頭上麵都釘著不下十個的這種手工木牌。也就是說,這個定居點起碼是幾十個西伯利亞小村融合進來的。
上官晴也看到了這些牌子,她微微一笑:“這是一種非常好的紀念。”
這個時候,更多的人靠過來了——在這個季節,已經很少有人來拜訪聖海斯堡了,所以每次有人來拜訪,給他們帶來了食物和酒,對於聖海斯堡的這些居民來講都是一件不次於過聖誕節的日子。這裏太枯燥了,所以每當有人前來拜訪,他們都非常的重視,李歡的他們一行人的到來,也同樣是如此。
而且這次來的人裏麵,竟然還有穿著軍官製服的!
也許是剛剛進去的士兵通報了自己的指揮官,指揮官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後,想來看看這幫在無人季節穿越西伯利亞大荒原來作死的到底是什麼人。
“嘿,朗道,快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們的客人。”其洛夫對著那個穿著軍官製服,一臉胡子的中年人喊道:“他們帶來了好酒。”
李歡一愣,這麼隨意的?這好歹是人家駐守的軍事基地,理論上來說你們這幫人已經越界了,還這麼正大光明地給人家介紹客人?這大概也就是西伯利亞傳統,換了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曾經有過這樣敏感部隊駐紮,打算以後要啟用的地方,估計這幫人早就被趕走了。隻是西伯利亞大荒原太荒蕪了,荒蕪到如果就是一個小隊在這裏駐紮,他們會瘋掉。
果不其然,這個叫做朗道的軍官小跑著過來,還沒有等其洛夫介紹,他就笑著和李歡握了握手,“嘿,你們好,我是這個軍事基地的負責人朗道麥格,你們可以叫我朗道。”
這位大漢遠沒有他的外表看起來那麼粗魯,相反,李歡認為彬彬有禮這個詞放在他身上還是非常貼切的。寒暄之後,其洛夫說道:“朗道,客人們給我們帶來了這麼多美食,我們是不是該準備一下了,現在都四點多了,還有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就是我們用晚餐的時候了,我想,我們應該舉辦一個盛大的篝火晚會來歡迎遠道而來的朋友的。”
朗道臉上笑開了花,雙手使勁的拍了拍,待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後他才說道:“就是這樣,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
周圍二十多個人轟然響應,朗道也對著對講機說了幾句,不一會兒的功夫,從軍事基地那邊就傳來了汽車馬達的轟鳴聲,整個聖海斯堡軍事基地,好像因為李歡他們的到來,一瞬間就沸騰起來了。
“這幫人瘋了吧?這還是個軍事基地嗎?”上官晴靠在李歡身邊,看著這些熱情得有些過頭的俄羅斯人吐舌頭:“如果單單是這些村民也還好了,我無法理解,這些士兵為什麼還這麼興奮。他們就這麼出來開晚會,他們的職責呢?不用站崗了?什麼都不用做了?真是無法想象,戰鬥民族就是戰鬥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