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館也有等級啊？”李歡好奇。
“當然，博物館肯定是有等級的。”宋教授篤定地說道：“一級，那可是一種榮耀啊！而且，現在都有人在暗地裏叫咱們是西洋博物館了。再不正正名，還怎麼過下去。”
當然，宋教授大概氣的也不是這個一級二級的事情，他生氣的，大概就是那個“西洋博物館”的形容詞。李歡這個博物館，當時大家就已經點出了他的收藏太過西洋化，沒有多少華夏古文化曆史在裏麵——不過這當時隻是大家在酒桌上給李歡的建議，是那種朋友之間的提議，讓李歡多弄一些華夏古文化曆史展品，畢竟這是市政規劃項目了嘛。
可沒想到，還真的有人拿這個東西來給博物館取綽號，啥西洋博物館……
“其實咱們也不一定要爭個一二，而且這不是他們說了算，是老百姓說了算吧。”李歡安慰道：“沒事，宋教授，你不用氣，嘿嘿。西洋東洋的，那不過是文人相輕的東西而已，咱們自己心裏有數就行了，難道狗咬咱們一口，咱們要咬回去？”
好吧，在宋教授的解釋下，李歡明白了國家一級博物館有多牛逼——那的確是小母牛做飛機，牛逼上天了。不過說實在的，李歡這邊倒是沒有多在意這個一級二級的頭銜，一級二級還不是博物館綜合體的一部分，這是一種虛擬的榮譽，而李歡從建設這個博物館開始，實際上就沒有看中這些玩意。所以宋教授在說這個事情的時候，李歡心裏還沒有太在意，反倒是還安慰宋教授，人家不給咱們也就算了，什麼一級二級的，咱們根本不稀罕，隻有肚子裏沒貨的人，才會在意那種虛名。
“也不是氣，不過這方麵的確是咱們的軟肋。”宋教授歎了口氣：“但還好，你的運氣好，這個時候弄回來一套雞缸杯，這也是少見的精品，雖然說稱不上是國寶級的寶貝，但也不能讓他們說咱們是西洋博物館了，而且這個事情吧，隻要有心，那就肯定能收藏到好東西。”
“好東西？多好算好？”李歡打了個哈哈，故意拉高了聲調說道：“元青花的人物大罐，宋教授，你說這個算不算好？”
“元青花人物大罐？”宋教授的聲音一下拉高五度，雖然這麼說不太禮貌，但李歡覺得宋教授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戳中了屁股一樣，整個人狀態都不一樣了：“你剛剛跟我說什麼，元青花人物大罐，你說的是元青花人物大罐嗎？你確定是元青花人物大罐嗎？”
“沒錯，就是元青花人物大罐，我確定。”李歡聽著宋教授的素質三連哈哈大笑，宋教授和自己當時看到那個元青花人物大罐的樣子一模一樣，他肯定地確定之後這才說道：“是和雞缸杯一起發現的，而且是一對，一對人物大罐。我檢查過了，品相十分完整，而且人物清晰，罐子沒有磕碰過，絕對是一流的品相，宋教授，這個東西算不算好？”
“算不算好？”老頭的聲音都哆嗦了，在電話裏哆哆嗦嗦了好一陣，最後哆嗦出一句來：“國寶！那是國寶啊！李歡，如果那是真品，那不用說了，就這對元青花人物大罐，還有那套成華彩雞缸杯，就足以單獨開一個展廳了，以後誰在跟我說我們博物館是西洋博物館，我立刻把他擰到老祖宗的大罐子麵前，直接大嘴巴就開抽他！”
李歡哈哈一笑，覺得這個老頭特別好玩，當然，李歡不是故意逗宋教授玩，他是真怕這個老頭一下腦淤血，所以不敢把發現的東西一股腦都說出來——其實李歡明白，宋教授其實也不在意什麼一級二級之類的虛名，主要是老頭掛著榮譽館長的名義，可不想讓人說他管理著一個“西洋博物館”，這是中華老一輩知識分子的倔強，李歡能理解，所以李歡覺得，宋教授黃教授他們這麼盡心盡力地幫自己打理博物館，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落下一個“晚節不保”的名譽啊！
調侃自己的博物館沒有華夏古文化曆史藝術品，這事兒如果放在一天之前，李歡隻能憋著，因為人家說得對——可現在，除了幾個大型國家博物館之外，來李歡這裏炫收藏的，臉會被打腫——蒼天在上，李歡發現的這些東西，可是經過挑選，專門從各個國家搜刮而來，就連夕照會都留著作為“緊急備用金”的存在！
“你這些東西……究竟是怎麼來的啊……我感覺你像搶劫了一個博物館。”宋教授覺得自己的聲線都有點發飄。
“嗬嗬宋教授不瞞你說，這還真巧合了，不過這件事情別泄露出去。”李歡這才將這些寶貝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不是我搶劫了一個博物館，最多是我把我們老祖宗被搶劫的東西弄回來了。”
接著，李歡把這些東西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然後宋教授在那邊聽愣住了，半晌之後這才重複了一邊自己的理解：“你的意思是說，這些東西都是當年的日國軍隊在二戰的時候，為了讓自己的皇帝高興，所以從東南亞國家搜刮而來的精品。結果在戰後的時候沒有被運走……你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這個藏寶圖，然後把放在這裏的寶貝一鍋端了？裏麵還有黃金佛像，還有聖旨，還有一套雞缸杯……對嗎？”
宋教授在複述的時候，聲音聽起來有點機械，不帶半點感情，似乎是在念什麼課文一樣四平八穩——但李歡卻能聽出來，宋教授在這四平八穩的每一個字之後，有多麼壓抑自己的感情……
“對。”李歡字正腔圓地說道：“一套。”
“艸！”
宋教授忽然猛然罵了一個字出來，這個字把李歡都嚇了一跳。在李歡的印象中，宋教授一直是那種文質彬彬的老知識分子的模樣，就算再生氣也不會跟人家急，至於髒話什麼的，好像李歡這種貨會說，但宋教授那老知識分子的做派，李歡覺得，他跟髒話一毛錢的聯係都沒有。宋教授剛剛脫口而出的這個字眼，隻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無法抑製自己激動的心情了。
這裏說的無法抑製自己激動的心情，是宋教授真的沒辦法抑製住自己的心情了，因為他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了什麼，李歡說的那些東西，沒有哪件不是國寶。這些東西不僅僅是國寶而已，有很多東西還是世界上唯一發現的孤品。
前幾天還在為同僚們調侃他是一個西洋佬而煩惱的宋教授，一下聽到了李歡，找到這麼多珍貴的國寶，他的心情怎麼能不激動，還以為自己快晚節不保了，可沒想到李歡給他送來這麼大一個驚喜，如果自己管理的博物館裏有這些東西的話，宋教授就算立刻辭去他的教授職位，專職管理這間博物館，他也覺得也許自己能在這間博物館裏收獲到更多的東西，無論是尊重還是學術上的研究，因為李歡這次收起來的東西有太多的孤品。太多值得研究的地方了。
”宋教授，你怎麼一激動還說起髒話來了呢，怎麼樣？是不是被我嚇到了？“李歡當然知道宋教授為什麼說髒話，不過現在為了舒緩老頭子的情緒，李歡故意打岔。
“我沒有想到，我真的沒有想到，我真的沒有想到在我管理的博物館裏能看到這麼多珍貴的國寶。”送教授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他是一個老知識分子，不過這種時態對宋教授來說僅僅是一瞬間的，他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失態又怎麼樣？我能看到這麼多珍貴的國寶，就算是我以後幫你免費打工，那我也是心甘情願的，這些東西不知道被埋藏了多久了，他是我們中華民族曆史上的瑰寶，能讓他們重見天日，我能把他們擺到博物館裏，給大家介紹研究這些曆史文物的來源，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除此之外什麼事情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把這些東西安安全全的運回來，這才是目前的頭等大事，沒有任何一件事情比它更重要了。”
說道這裏，宋教授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對了，說起這個事情，我還想問你這些珍貴的寶物是從什麼地方找到的，你打算什麼時候把他們弄回來的時候可千萬要小心，這些國寶級的文物一件都不敢損傷，有可能損傷之後就成為絕響了……另外有一點你還得注意，那些東西能不見光的盡量不見，光在地下埋藏了這麼多年天，知道他們是什麼狀態，如果一旦氧化的話，那可就哭都哭不出來了。在運動的時候盡量不要顛簸，一定要保持他們完好的狀態……我的天呐，我到底是不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