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你身體太虛弱了。你好好休息,我有事出去一趟。”慕豐年壓下心頭的疑慮,像以往一樣安慰葉筱筱。
“豐年,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再也不要和你分開了!”葉筱筱嬌聲說道。
“乖,筱筱,葉梓潼死了,她的腎髒已經不能用了,我現在就去給你找別的腎源,你好好休息,等著做手術恢複健康吧!”慕豐年柔聲說道。
葉筱筱在心底暗罵一聲該死,她的計劃明明天衣無縫,如果那天豐年遲來一會,她已經‘移植’了葉梓潼的腎髒,現在她已經可以健健康康的和慕豐年在一起了。
“嗯,豐年,我都聽你的,可是你不能為了我太辛苦了知道嗎?那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葉筱筱隻能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
“嗯,乖,我走了。”慕豐年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醫院。
看慕豐年離開,葉筱筱溫柔的麵具瞬間卸下,臉上滿是陰沉狠戾之色,猶如川劇變臉一般。
她一把掃開旁邊桌子上的醫療用具,器具落到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該死的,我又得演戲!什麼時候才是個頭!”葉筱筱壓低了聲音,咬住嘴唇陰沉的說道。
vip病房裏隔音係統完善,誰也沒有看到和聽到一向優雅溫柔的葉筱筱這雙麵人一樣的生活,隻有牆上的鬧鍾滴滴答答的響著,似乎在訴說著這可怕的一幕。
江城公墓
陰沉的天空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來,這讓本就寂寥的江城公墓顯得更加的蕭索。
慕豐年沒有打傘,任雨水淋濕了自己的頭發和身體,他沿著台階緩緩向上走著,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
他給沈默言打過電話了,他昏迷期間葉梓潼的公墓以及被安放在這裏。
此後,她都將孤零零的埋葬在這裏,沒有親人朋友來祭拜,能記得她的人隻有沈默言,或許還有自己!
一念及此,慕豐年心疼至極,他本以為葉梓潼對他來說從來不算什麼?她的離去他本該不痛不癢,哪知道會如此折磨著他,又是為什麼自從聽到她死去的消息,自己的心會一直疼到現在。
心髒哪裏似乎有一個巨大的空洞,每呼吸一下,那個空洞就漲大一分,直至空洞侵蝕整個心房。
慕豐年艱難的走到葉梓潼的墓碑前,他看到了那張他以前日日看到的那張葉梓潼明眸皓齒,笑容燦爛的照片。
照片裏的她那樣的美,照亮這雨幕中他冰冷的心,也擊中了他的整個身體。
原來她曾經也這樣無憂無慮過,曾經這張照片被梓潼放在別墅裏他可能看到的任何角落裏,他曾經不屑一顧,嘲笑她的幼稚的舉動,譏諷她的癡心妄想。
後來的她在他麵前似乎很少笑過了,從他讓她打掉第一個孩子,更是隻能看到她愁苦的眼睛,那雙曾經含笑的眼睛總是蓄滿了濃濃的哀思。
他卻從未在意過,甚至冷嘲熱諷,殘忍的說那是她應有的懲罰。
可是現在回憶起這些,為何他的心會如此的疼,像有一條毒蛇,吐著沾滿毒液的信子不停的探出頭來在啃噬他的心髒。
他支撐不住跪了下來,就這樣摸著墓碑上的照片,葉梓潼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他們如此冷冰冰的看著他,似乎在嘲笑著他的心疼。
“梓潼,你看著這樣的我是不是應該覺得很暢快,我本以為你的離去對我毫無影響,可為什麼我會如此心疼……”
慕豐年喃喃說著,回憶起他少年時在葉家第一次見到葉梓潼的情景。
他那時剛失去母親,被父親帶去葉家做客,他不耐煩眾人的恭維,獨自走到院子裏去散步。
突然一隻漂亮的紙鶴落在了他的腳邊,一聲清脆的少女的聲音傳來。
“嗨,大哥哥,你能幫我把紙鶴撿起來遞給我嗎?”他向聲音的方向望去,一個美麗的少女正坐在大樹的枝丫間朝他笑著。
光影從樹縫間照射下來,揮灑在她的全身,那麼溫柔又燦爛,他看的呆了,愣愣的撿起紙鶴說遞給了她,她燦笑著說謝謝。
後來他常去葉家,是葉梓潼陪他解悶,開導喪母之痛的他,那時的她,那麼可愛而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