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盧小閑來到鄭縣令書房前,悄聲道:“盧公子,縣令大人在裏麵,您進去吧!”
盧小閑進了書房,門房在外麵將門掩了。
鄭縣令默默坐在桌前,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一句話也不說。
盧小閑向鄭縣令施禮道:“屬下見過大人!”
鄭縣令沉默片刻,猛一拍桌子,衝著盧小閑大吼道:“盧小閑,好大膽子,你可知罪?”
盧小閑沒有答話,不急也不惱,表情依舊,似乎壓根沒聽見鄭縣令的問話。
盧小閑的鎮定出乎了鄭縣令的意料,他有些尷尬,但依舊沉著臉問道:“你怎麼不說話?”
盧小閑淡淡道:“大人都認為屬下有罪了,屬下還有什麼可說的?”
“你……”鄭縣令被盧小閑噎的說不出話來。
鄭縣令想從盧小閑這裏討主意沒錯,可他不想低聲下氣,畢竟自己是一縣之令,而盧小閑隻是個捕快副役。
思前想後,鄭縣令決定先給盧小閑一個下馬威,等盧小閑服軟了,自己再順勢詢問下一步打算,這樣既保持了威嚴,又討到了主意,一舉兩得。
誰知,盧小閑壓根不吃這一套,讓鄭縣令覺得好像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有勁使不出。
沉默了好一會,鄭縣令顧不得那麼多,直截了當道:“你告訴我,這事如何善後?”
“善後?”盧小閑故作不解道,“善什麼後?”
見盧小閑故意裝糊塗,鄭縣令氣就不打一處來,可還是忍住了,放緩語氣道:“直說吧,我該怎麼辦?”
“很簡單!”盧小閑笑了笑,“談文峰無視大唐律,率眾衝擊縣衙,惹起捕快衙役眾怒,將他們一幹人等擒下。這事若做對了,是大人您治理有方。若做錯了,是捕快們自發而為,與大人你有何幹?”
鄭縣令一聽,的確是這麼個理,可又覺不妥,便問道:“談家那些人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一直關著?”
“怎麼可能一直關著?”盧小閑成竹在胸,“南巴到潘州城也就幾十裏路,屬下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處理此事,到時候是關是放不就有定論了?”
鄭縣令恍然大悟:“盧公子,你的意思是說,談別駕會親自來?”
“事關談家生死,談如意怎敢不來?”
鄭縣令見盧小閑直呼談如意大名,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顧不上與他計較,愁眉苦臉道:“可是他來了,我怎麼交待?”
“這好辦!”盧小閑索性好事做到底,繼續幫鄭縣令出主意,“談如意來了,你大可將這事推到屬下身上,理由很簡單,就說屬下放了話,誰敢放談家這些人,屬下豁出命也要去潘州發到監察禦史那裏告狀。大人您是怕把事情鬧大了,所以才不敢放人。”
朝廷派來的監察禦史就在潘州城,鄭縣令當然知道。可他不明白,盧小閑怎麼也會知道這事。
“這能行嗎?”鄭縣令心中有些忐忑。
“怎麼不行?”盧小閑接著道,“談家那些人犯的是死罪,咱占著理呢。監察禦史正發愁找不著他的把柄,談如意不敢把事情鬧大,肯定要找屬下私了。屬下呢,堅決不同意放人。到那時,大人你就可以出麵了,幫著談如意來勸屬下。最終的結果是,屬下在大人的苦苦勸說下同意放人。如此一來,談如意不但不會追究大人,相反,還會感激大人呢!”
盧小閑不動聲色,便給鄭縣令挖了一個坑。
“此計甚妙,此計甚妙!”鄭縣令不住點頭,心中暗自佩服,盧小閑竟能把壞事變成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