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盧小閑說這話,郭振不吱聲了。也不知盧小閑有多少顆腦袋,動輒便用來打賭。事實上,盧小閑隻有一顆腦袋,而且還好好的長在脖子上。
盧小閑心中清楚,他們之間爭來爭去沒有任何意義,最後拿主意的隻能是李多祚。於是,他瞥了一眼李多祚,不動聲色道:“總管大人,您可想明白了,要退兵隻此一途,若遲了恐怕就沒機會了!”
說罷,盧小閑閉目養起神來,不再理會眾人。
盧小閑毫無來由的搞這麼一出,讓李多祚左右為難。若不聽盧小閑的,之前他所做的算無遺策,很讓李多祚信服。若聽他的,這讓衛擎怎麼看自己,畢竟盧小閑隻是沒有官身的百姓。
抬眼看去,契丹騎兵似乎蠢蠢欲動,大有馬上要發起衝鋒的架勢。
李多祚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對衛擎下令道:“衛擎聽令!”
衛擎趕忙低頭應聲道:“末將在!”
“本總管現在命令你即刻起身,前往敵營送信!”
說罷,李多祚將手中的信遞給衛擎。
衛擎臉上顯出詫異的神色,抬起頭來看了李多祚一眼,見李多祚決心已下,隻得接過信,低頭道:“末將遵令!”
盧小閑倏忽睜開眼,不失時機的吩咐道:“衛將軍,記住,這封信不能送給孫萬榮,隻能送給孫萬榮身邊的軍士,他是個老道士,好像姓王!”
衛擎沒有應聲,一言不發,從親
兵手中接過馬韁。
早有軍士搬開一輛大車,為衛擎敞開一條路。
衛擎牽馬出了車陣,上馬一揮馬鞭,向契丹軍營疾馳而去。
瞅著衛擎漸漸遠去的背影,郭振心中有些不忍,小心翼翼對盧小閑道:“盧公子,您何苦要與衛將軍過不去呢?”
“我與他過不去了嗎?”盧小閑滿不在乎的反問。
郭振老老實實點頭。
“假如我說衛擎是契丹人的奸細,你還會認為我這麼做是在與他過不去嗎?”盧小閑頗有些語不驚人勢不休的感覺。
“什麼?”
“你不會搞錯吧?”
“這怎麼可能?”
盧小閑的話如同在滾熱的油鍋裏潑了一瓢水,李多祚三人頓時炸了鍋。
他將雙臂抱在胸前,靜靜看著眼前三人,一言不發,就像是在瀏覽著一幅畫。
還是李多祚先穩住心神,沉聲問道:“盧公子,此事可開秒得玩笑!”
盧小閑淡淡道:“總管大人,大敵當前,你看我像開玩笑嗎?”
李多祚舔了舔嘴唇,眉頭緊蹙道:“可是,你有證據嗎?”
“沒有!”盧小閑理直氣壯道,“所以我要試探試探他!”
李多祚不由氣結,張口結舌道:“沒有證據你怎麼能隨便懷疑一名大周的將軍呢?”
“不是隨便懷疑!”盧小閑好整以暇道,“在洛陽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我就已經懷疑他了,但他一直掩飾的很好,也沒有什麼破綻!但他之前與張大人爭執時,便露出了蛛絲馬跡!”
當初不覺得,但現在聽盧小閑這麼一說,似乎衛擎的執意真有幫助契丹人的嫌疑。若當時李多祚聽從了衛擎的建議,估計現在他們都已經成了冷冰冰的屍體了。
郭振在一旁不解道:“可是,您派他去送信,怎麼就試探他了?”
“很簡單!若他回來了,那嫌疑便減少了一半!”盧小閑嘿嘿笑道,“若他一去不回,那他肯定是奸細!”
郭振還是沒想明白,怔怔道:“若是契丹人殺了衛將軍,若是將他扣押了,他當然就回不來了,這又能證明什麼呢?”
“你說的當然有可能,但契丹人不會無聲無息扣押或殺了衛擎,要麼會把人頭給我們送來,要麼會送來投降信!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很簡單,是為了威懾我們!”說到這裏,盧小閑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我所說的試探是,衛擎沒有回來,契丹人也沒有任何消息,而且他們很快便退兵了!如果是這種情形,我可以有十成的把握確定,衛擎一定是奸細!”
郭振百思不解,盧小閑為什麼會如此肯定呢?
李多祚在一旁猜測道:“盧公子,若我沒猜錯的話,您準備的那封信,一定起了大作用吧?”
盧小閑拍手道:“還是總管大人看的準呀!”
聽了盧小閑的話,李多祚不由有些赫然,比起盧小閑來,他那點道行可差的太遠了。
李多祚說的一點沒錯,盧小閑寫給王先生的這封信,的確有很大玄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