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不明就裏,強笑道:“姐姐這是因何生氣呢?若有得罪之處,妹子向您賠不是了!”
“別叫我姐姐,我怕髒了耳朵!你天生就是個賤命,到明日死了時,閻王爺也會把你打到十八層地獄!”
魏氏越罵越難聽,許氏笑不出來了,她怯聲勸道:“妹子做錯了什麼,請姐姐直言,萬萬莫在這裏大聲喧嘩,要是讓老爺知道了,那可就糟了!”
許氏不提盧老爺還好,這一說魏氏更來氣了:“你用不著拿老爺來圧我,別以為你肚子裏的花花腸子我不清楚,就算你兒子姓盧,也不可能作主子,和你一樣,他骨子裏就是賤胚!想讓你兒子騎在我兒子頭上,你做夢吧!”
本來在屋裏坐著的盧無稽,聽了魏氏的話,霍地站起身來。
又是盧無涯,盧無稽心裏冷冷一笑:這廝莫非是未斷奶的雛,竟然讓老母雞來護短了。
魏氏如此惡毒地咒罵自己的兒子,許氏當然不樂意了:“妹子做錯什麼,姐姐盡管衝我來,無稽他好歹也是老爺的骨血,姐姐嘴上留德,可不能這麼糟踐他!”
“我糟踐他怎麼了?我還要揍你這個賤蹄子呢!”
話音未落,魏氏一巴掌結結實實摑在許氏臉上,幾個清晰的手指印頓時印在許氏臉上。
許氏沒想到魏氏竟然真的會動手,她一手捂著臉,一手指著魏氏,渾身哆嗦說不出一句話來,眼淚刷的就流了下來。
突然,一個人影從許氏身後躥出,照著魏氏的肚子,狠狠便踹了過去。
士可忍孰不可忍,親娘在麵前挨了打,盧無稽若再忍氣吞聲,還是人嗎?
所以,盧無稽毫不猶豫,該出腳時便出腳了。
雖然盧無稽身子骨弱,可含憤出腳,力道也是不小。
魏氏猝不及防,噔噔噔退了好幾步,四仰八叉倒在了地上。
坐起身來,魏氏愣了愣,看清始作俑者是盧無稽,頓時撒潑哭鬧起來:“你這個賤胚子,竟然敢打老娘,你們娘倆都不得好死!”
聽魏氏罵的越發惡毒,盧無稽心中火氣更盛,正要衝上去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識好歹的潑婦,卻聽許氏在身後大聲顫聲喊道:“無稽,你給我回來!”
盧無稽頓了一下,依然向魏氏走去。
許氏挨了打,心中委曲,但卻不想把兒子牽連進去。她見盧無稽不管不顧,徑直朝魏氏而去,頓時急了,從頭上撥下發簪,直直對著自己的咽喉。
“你再不回來,阿娘就死在你跟前!”
盧無稽刹住身子,回過頭來看到這一幕,愣住了。他怕激怒許氏,做出傻事來,隻得乖乖回去。
許氏門前的聲響,早已驚動了住在前院的一幹奴婢家丁們。他們圍攏過來,指指點點看熱鬧,沒有一個人上前勸止。
“看什麼呢,你們都皮癢了?”一個冷峻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下人們不約而同轉過頭去,說話的竟是盧家小姐盧無瑕。
在盧家大院內,盧無瑕是出了名的好脾氣。此時,她的臉上卻像罩上了一層冰霜。
“還不滾回屋去?”盧無瑕聲音更冷。
輕易不發脾氣盧家小姐,此時的模樣讓、下人們很發怵,個個像免子一樣趕緊溜回了屋子,院內頓時空曠了許多。
盧無瑕走到魏氏麵前,放緩了語氣道:“魏姨娘,莫鬧了,趕緊回去吧!”
魏氏心中對盧無瑕還是有些忌憚,她惡人先告狀道:“小姐,盧無稽這個賤胚子動手打我,你得替我做主呀!”
盧無瑕皺了皺眉:“魏姨娘,你說話可得注意些,無稽雖然是庶子,可也是爹的兒子,我的弟弟,他若是賤胚子,那爹和我成什麼了?”
大家族內的子女從父不從母,雖然因母親身份不同,會分出嫡庶來,可庶出也是正兒八經的主人。盧無稽的身份不僅高過許氏,也高過魏氏,這是天經地義。
聽了盧無瑕的質問,魏氏知道自己不占理,可還是強詞奪理道:“小姐,盧無稽他是晚輩,竟然動手打我,這總不對吧?”
“事情的經過我都看到了,若不是你打了許姨娘,無稽也不會冒犯你,說起來也是你動手在先!我看這事就這麼算了吧,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盧無稽原本對盧無瑕並沒有什麼好感,沒想到她此時卻能替自己和許氏說了公道話,這讓盧無稽心中生出一絲感激來!
“就這麼算了?不行,我一定要討個公道!”魏氏嘴很硬。
盧無瑕毫不退讓:“魏姨娘,你進了盧家的門,就是盧家的人。盧家家規第七條規定的清清楚楚,不許咀臊罵人 不許撒潑歪纏。若真論起來,是你先犯的家規,事情鬧大了對你沒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