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爺一邊與盧若悲說著話,一邊肆無忌憚地打量著他。
和大多數人一樣,盧若悲同樣不喜歡林老爺的目光,但他卻沒有絲毫表露,麵上帶著笑容,侃侃而談:“要不了多久,他肯定要請我回到盧家。到了那時候,我們二人聯手,他想不完蛋都不行!”
“你那麼肯定,他會請你回去?”林老爺泯了一口茶問道。
“當然了,我太了解他了!”盧若悲有成竹道。
說實話,林老爺打心眼裏瞧不起盧若悲,為了能做盧家家主,居然如此不擇手段,也算是心狠手辣之輩了。不過,目前他們屬於合作階段,所以林老爺並沒有過多表現出對他的嫌惡。
……
從林府出來,盧若悲背著手來到了雨潤茶樓。
雅間內,一個男子見盧若悲進來,趕忙站起身來,點頭哈腰道:“二老爺來了?”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幽州城有名的“貼食”秦二。
盧若悲瞅了秦二一眼,沒有答話,大大咧咧坐了下來,早已沒有了在林老爺麵前的謹慎。
“怎麼樣了?”盧若悲問道。
“按照二老爺的吩咐,一有空我就引著他去賭坊,他已經欲罷不能了!”秦二答道。
“他輸了多少?”
秦二像邀功一般道:“有七八千兩銀子了!”
“不夠,這還遠遠不夠!”盧若悲很不滿意地搖搖頭。
秦二瞪大了眼睛,盧家大公子輸的銀子,難道不是盧家的銀子?這位盧家二老爺怎麼一點都不心疼,還嫌輸的不夠。
盧若悲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扔在桌子上:“這是一百兩,拿去吧,有什麼本事盡管使便是,要想辦法讓他輸的越多越好!明白嗎?”
秦二趕忙將銀票收入懷中,對盧若悲保證道:“二老爺放心,我一定讓他輸的連褲子都不剩!
……
從林家回府的這一路上,盧若良一句話也不說。
到了盧府大門口,管家扶著盧若良下了馬車。
盧若良一隻腳剛邁上台階,稍一停頓又收了回來,轉過頭來盯著管家。
跟在後麵的管家,不知盧若良何意,一時怔在了原地。
“管家,你把父親帶給我的話再說一遍!”
管家點點頭:“盧家家主隻傳嫡長子這是祖訓,若真到了盧家生死關頭,不用拘泥於此了,不管是嫡子還是庶子,長子還是次子,誰能挽救盧家於危難當中,誰就可以做盧家的家主?”
盧若良聽罷,站在原地思考了好一會,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這才又向門內走去。
管家心中一動:莫非他心中生出讓無稽少爺繼承家主的念頭了?
……
夕陽西下。
盧無稽下學,走在回家的路上。
也不知是不是借了盧小閑的吉言,盧宇霄竟然不用去私塾了,天天由管家帶著學記賬、打算盤,讓盧無稽好不羨慕。
遠遠見管家又候在門口,盧無稽頭皮不由有些發麻。
細想想,自己似乎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可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踏實。盧無稽無比艱難,像蝸牛一般慢騰騰往前挪,恨不得這路永遠沒有盡頭。
終於,盧無稽還是挪到了管家麵前。
管家笑眯眯瞅著他,也不說話,盧無稽覺得自己汗毛都豎起來了。
“管家好!”盧無稽向管家打了個招呼,低頭便向門內走去。
管家衝著盧無稽的背影喊道:“無稽少爺,老爺交待了,你一回來就趕緊去正屋,他有要緊事要說。”
盧無稽腦子“嗡”的一下,他回過頭來,結結巴巴道:“……老……老爺叫我去是何事……”
似是看透了盧無稽的心思,管家淡淡道:“不用擔心,是別的事情,二老爺要回府了,老爺讓你們幾個去與二老爺見個麵!”
“哦!”盧無稽鬆了口氣,差點沒被嚇死。
盧無稽跟在管家身後,朝著裏院走去。
進了二進院,管家突然停了下來,指了指東廂房,對盧無稽輕聲道:“老爺一直讓這裏空著,就是留給二老爺的。今後,二老爺就要搬回來住了!”
東廂房與西廂房麵對麵,同樣也是五間。西廂房住的是盧宇霄、三公子和魏氏,東廂房卻一直是空著。聽管家這麼一說,盧無稽這才明白,原來是盧若良留給二老爺的。
管家像來寡言少語,盧無稽不知他為何要給自己說這個。
管家繼續往前走,像是自言自語輕聲道:“魏姨娘也就是撒潑使渾的本事,倒不用擔心。二老爺卻不簡單,不多留個心眼,怎麼死的估計都不知道!”
管家雖然是自言自語,但盧無稽聽的分明,這話就是說給自己的。顯然,魏氏上門尋釁之事,管家也知道了,他這是在提醒盧無稽,即將見麵的這位二老爺,是個惹不起的主,讓他多長個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