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哥就白死了嗎?”盧無瑕反問道。
“是呀!姓林的害死盧家那麼多人,難道就這麼算了?”盧宇霄也問道。
說實話,盧無稽對林老爺並沒有太大的恨意。
盧家的衰敗固然與林老爺有關係,但根子裏還是盧家內部自己出了問題。就算沒有林老爺,出問題也是遲早的事情。
可是麵對盧無瑕和盧宇霄的逼迫,盧無稽不能無動於衷。
“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這事要從長計議,你們先起來吧!”盧無稽無奈道。
“從長計議?”盧無瑕與盧宇霄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問道:“給我們一個準數,多長時間?”
“這個很難說!”盧無稽哪裏知道需要多長時間。
“不行!”二人堅定地搖搖頭,“不給我們個準時間,我們就不起來!”
還是這一套。
上次管家用這個法子,逼著盧無稽做了盧家家主。
這一次,盧無瑕與盧宇霄故伎重施,又想通過這個法子逼迫盧無稽就範。
不能不承認,他們拿捏的很準,盧無稽還真吃這一套。
被逼無奈之下,盧無稽隻好硬著頭皮道:“一個月,給我一個月時間!”
聽了盧無稽的許諾,盧無瑕與盧宇霄起身,向他告辭後欣然離去。
看著他們二人的背影,盧無稽心中別提有多鬱悶了,心中暗忖:他們倆莫不是提前商量好的?
老叫花走進土地廟,瞅了一眼盧無稽:“你答應他們了?”
顯然,老叫花在外麵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盧無稽本就沒打算瞞老叫花,他苦笑道:“我能不答應嗎?誰讓我做了這沒名堂的盧家家主,若不答應,豈不是要逼出人命了?”
“林老爺可不好對付,這事有空了慢慢想吧!”老叫花提醒道。
盧無稽點點頭。
老叫花從懷裏掏出一個包裹,遞給盧無稽:“這是盧公子讓我給你的,有空了慢慢讀,盧公子說了,若有不懂的可以去問他!”
盧無稽虔誠地接過包裹,打開了包著的錦帕細看。隻見內裏果然是一本厚約半寸的羊皮冊子,看模樣年代久遠,封麵上還用一種十分罕見的古篆寫著五個大字:讀心術密典!
“好了,收起來吧!”老叫花站起身來對盧無稽道:“你慢慢看吧,我出去有點事!”
“是!師父!”
……
夜色降臨,幽州城白天熱鬧的街道、繚繞於耳的叫賣聲和車水馬龍的場景已經不見了,一切都歸於平靜,街上少有人跡,隻有賭坊不時傳來喧囂聲。
林府的大門緊閉,門口兩盞燈籠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不遠處,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似乎是有人踏著月色朝這邊走來。那人來到林府府門前,左右打量看看四下無人,施展輕身功夫躥上高大的圍牆,轉眼便消失不見了。
林老爺為霸一方,雖然大字識不了幾個,但平日裏卻喜歡標榜自己是讀書人,至少他的書房布置的就很有特色。
一張花梨木的書案古色古香,書案的一頭擺放著各種古籍,書籍旁邊是數方寶硯和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書案的另一頭設著鬥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著滿滿的一囊水晶球兒的迎春花。西牆上當中掛著一大幅顧愷之《木雁圖》,左右掛著一副對聯。
此刻,林老爺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書案前的太師椅上閉目養神,隨著身體的輕微晃動,竹編太師椅有節奏地發出“咯吱”聲。
突然,林老爺停了下來,猛地睜開了眼睛,直接從太師椅上躥起來,動作之迅速讓人咋舌。
他目光銳利無比,警惕地盯著門口的方向,沉聲喝道:“誰?”
門開了,一個人推開門緩緩而入,那人看了林老爺一眼笑道:“小林呀!看不出來,你這警惕性很強嘛!”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老叫花。
在幽州城,敢當麵把林老爺叫“小林”的人,除了法正恐怕就隻有老叫花了。
見到老叫花,一絲驚訝之色從林老爺眼色掠過,他趕忙恭恭敬敬地向老叫花施禮道:“師伯,您老人家怎麼來了?”
老叫花淡淡道:“怎麼?不歡迎我來?”
林老爺惶恐道:“哪裏!師伯言重了,您老人家能來小侄這裏,小侄高興還來不及呢!”
老叫花也不說話,回身將書房的門掩上。徑自走到書案前,一屁股坐在林老爺剛才坐的太師椅上。
林老爺不知老叫花的來意,也不敢詢問,隻能垂首站在老叫花麵前。
老叫花盯著林老爺,卻一言不發,讓林老爺心頭有些發毛。